第三十五章 体悟2(1/2)
大王为了让芈女公子了解阵法,于是命令前卫遇敌演习,接受命令的令骑无丝毫犹豫,护卫两人的庄去疾则当没听见——他的任务是护卫大王,不是介入战事。
只有熊荆身边的长姜摇头不已。大王做的都是对的,这是从小灌输的思想,然而其他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比如左右二史,他们如果知道这件事,谁知道会在史书上些什么。
淮水西岸的驿馆,熊荆并未下车,他一直盯着稷邑地图发愣,打算从中找到一条生路。以大司马府地理人员的判断,稷邑盆地如果存在第五条路的话,只能是月水、或者驿站旁淮水北面那条不知名溪水,溯水一直北上或许能找到一条通路。
可到底是月水还是这条不知水?闭上眼,稷邑地图已烙在熊荆心里,他难以判断哪一条是真的活路,也许溯水北上的结果就是困在群山之中被秦军包围。当然,沿哪条水北上并不是他能够选择的。此行楚军并无渡河工具,他身处月水和淮上之间还能在两水之间选择,若等到渡过月水,行至稷邑城西秦人才发难,那就只能沿着月水一直路走到底。
“只能听天由命。”熊荆自语了一句,看罢远处的月水准备合上窗牖,这时候他忽然发现窗外不远处一个秦吏打扮的人看着他出神,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见他看来,此人迅速的低头,转身匆匆离开。
“圉奋!”车外传来妫景的怒喊,他一喊,这人便是疾跑,最后跳上一匹坐骑,策马而去。
“何事?”一路行来都极为平静,可妫景这么一喊,熊荆背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禀大王,此楚奸矣。”是项超的声音,他记得当年自己已经一刀结果了这个奸贼,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禀大王,事急也!事急也!”妫景疾奔过来,“圉奋乃郢都苑囿之圉童,其对臣言曾服侍过大王骑马。他来必是替秦人验大王之真假。秦人将来也。”
“还等何时!列阵!”熊荆也急了,昨夜邕笠已告会盟有诈,要他绝不可前往。秦人这时候派楚奸过来,自然是妫景说的那样,要验真假。那楚奸服侍过自己骑马,肯定认得自己。
“列阵!”熊荆的王命迅速就变成行动,正在喂马喂水的楚军骑士当即抽剑将护送的秦卒捅死,本就并排行进的四轮马车一辆辆接一辆的前后靠拢,以构成两道车墙。钜剑猛斩,车辕上的缰绳一断,挽马全部拉入车墙之内。马车的侧箱也打开,里面的扭力投石机、火油弹全部敞露了出来,另有一些车厢里装的是最新式的马锁甲,一百二十名重骑需要立刻给战马披甲。
“这是为何?”寿陵君冲了过来,脸上全是惊慌,他大喊道:“大王,这是为何?”
“咚咚咚咚咚咚……”不用熊荆回答,秦军的建鼓已然敲响,鼓声回荡在山谷之内,耳中全是鼓声。正在杀戮秦卒的骑士呼声更急,他们指着淮水东面的秦人大叫:“速发火弹、速发火弹!拦住秦人!”
眼见火弹不发,在妫景的带领下,百余名骑士匆匆上马冲向淮水上的木桥。
“杀!”楚军率先发难因而抢得了先机,这座连通淮水东西两岸的木桥并不宽大,一百多骑暴冲过去,骑矛钜刃之下,木桥上的秦卒不是被撞翻就是被刺杀殆尽。
“放!”扭力投石机终于投出了第一枚火油弹。虽然扭矩牛筋经过加强,但它的射程根本不能和重力投石机相比,唯有手掷式火油弹能抛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标配的十公斤火油弹射程不过五十步。
“轰——!轰——!”火油弹一枚一枚的落在淮水东岸,而秦军士卒则幻术般的从道路两旁的山林冒出来,他们想冲过木桥,却是被火油弹压制。初秋气候干燥,在火油弹的引燃下,木桥很快烧了起来。对岸的秦卒冲也不是,不冲也不是,只能对桥这头的妫景等人放弩箭。
“大王!”妫景负责身后的木桥,项超这时候指向前方疾呼。左方远处稷邑方向,密集的秦军甲士好像一堵移动的无尽长墙,正沿着月水快速奔来,脚步声几乎要盖过建鼓。长墙间,无数军旗飘荡,一面写有‘李’字的大旗最为显眼。
“是李信!”熊荆笑了一下,鏖战多次,秦军的将领他大多熟悉。
“请大王先走!”项超突然揖道,他无法估计疾奔而来的秦军有多少人,但这些秦卒铺天盖地,很快就要把自己这些围着这山水犄角里。
“大王不能走!”寿陵君呆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请大王向秦王请罪。”
“大王先走!”项超怒喊,“再不走,不及也!”
“大王不能走!大王万不能走!”寿陵君扑到熊荆身前,抱住熊荆的双腿。“楚国不立新君,秦王绝不罢休。请大王与臣赴咸阳向秦王请罪。”
“这便是你的议和?!你早知会盟有诈?!”熊荆看着他冷笑,原来议和就是将自己囚于咸阳。
“不如此,秦楚永不能和!”寿陵君仰头望向熊荆。“请大王随臣赴咸阳,钟鸣鼎食……”
“懦夫!”熊荆怒骂,腰间细剑出鞘,一剑刺进寿陵君颈间,抽剑时动脉里的热血急迸而出,溅了他一身。这是熊荆第一次杀人,毫无作呕和不适,他只有抑制不住的满腔愤怒。
“大王!”项超钜剑前指,数百步外,秦军已然变阵。他们横在月水和淮水之间,变成横阵向己方一步步压来。驿站就在大复山下,左右又被两水相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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