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野百合也有春天(1/2)
经过反复“甄别”,举行过秘密质证会之后,纪检部门认为:彭卫国在“626”专案中的所有行为,都是经得起组织检验的。换句话说,尽管在办案过程中有一些瑕疵,比如擅自将我,一个与案件无关的平民,卷入到案件之中;比如“送货”到广州之后,未按原计划撤出,而是未经请示,擅自重返缅北继续卧底;比如向专案组提出申请,要带我这样一个局外人到清迈办案……但是,总的来说,彭卫国在“626”专案的侦办过程中,忠诚可靠,机智勇敢,严守机密,财物清白,为“626”专案的成功侦办,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审查结论出来以后,“蝈蝈”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仰天长叹,掩面长泣。
为加快“626”专案的侦查进程,尽早向检察机关移交案件,“蝈蝈”参与到对段向北的审讯之中。当然,他不能在段向北面前出现,他承担的工作是,秘密旁听对段向北的审讯,反复研究段向北的口供,以找到击溃段向北心理防线的突破点。
“蝈蝈”仔细观看和查阅了前期对段向北进行审讯时的笔录和录像。这样,他不可避免地听到了段向北嘻皮笑脸地对着审讯人员说出的那句话:
“……还有,请你们转告彭卫国,哈哈,他那个小女友,叫丽丽的那一个,哈哈,床上……哈哈……一流,让人欲仙欲死啊!哈哈哈!本来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嘛……”
明知这是段向北对我的污蔑,“蝈蝈”的感觉,仍然像是不小心把一只苍蝇吞到了肚子里。
那天夜里,母亲休息之后,“蝈蝈”坐在自己的小屋里,坐在散发出一圈桔黄色光芒的台灯光柱里,坐在他的书桌前,他抽了很多烟,他找出纸笔,开始给我写一封信:
亲爱的粒粒: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有多少年,没有拿笔在纸上写过信了?在我的记忆中,我似乎从来就没有给人写过纸质的信,就像我从来没有真正恋爱过,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叫真正的爱情。
是啊,妈妈问我:“你对这个女孩究竟了解多少?”我无言以对。
我一直在想,什么叫“了解”?知道一个人出生于何时何地,知道一个人念过的小学、中学、大学,知道一个人的父母、朋友和熟人,知道一个人都做过些什么……如果,这样的“知道”就叫“了解”的话,我恐怕更“了解”我的对手,我对“大公子”和“张总”的“了解”,恐怕比“了解”你多得多。
是的,也许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我想,我懂你。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够用长达三年的时间,不屈不挠地寻找另一个人;能够追随一个人去到险象丛生的异域;能够不离不弃地等着一个人归来……也只有你了。粒粒,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想,我是懂你的。我想,这就是爱吧,所以,回到这个城市,回到你的身边,能够跟你大声说话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地喊出了:“我爱你!”
这也是我毫不犹豫地打了结婚报告,要跟你结婚的原因。
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而我,也真的爱你。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粒粒,我必须向你承认,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迷茫,对你,竟然起了一丝疑心。我不知道这样的疑心从何而来,我只知道,我感到忐忑不安,我感到你或许还有一些秘密不愿意告诉我,当然,我绝不会要求你说出所有的秘密,就像我,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可能至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给你写这封信,其实是为了坚定我自己的信心。
是的,也许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我想,我明白你。
你的勇气、你的执着、你的善良、你的纯洁……在那些我们在那边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里,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可是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恐怕远远超过相爱相守数年乃至十多年的情侣。我告诉自己,作为我这个行业的精英——不要笑我自吹自擂,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今生今世,既然选择了你,我不会错,永远不会错!
我向来不善于文字表达,也从来没有写过“情书”,我只是觉得,如果今夜,我不把这些文字写下来,我会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向你表白我的心迹……
第十天,周末,清晨,“蝈蝈”打电话约我见面。他说开车来接我。
我的欣喜中夹杂着一丝不安。我总是隐隐担心,他会对我说出:“不要主动联系我,我会联系你”或者“我要出差去了,要去很远的地方,也许时间会很长”之类的话来,那时我还不知道,这样的阴影和忧虑,会伴随我的整整一生。
我要漂漂亮亮地去跟我亲爱的人约会,搁下手机,我赶紧洗澡化妆,我刚画好眼影,口红只涂到一半,手机响了,“蝈蝈”说,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我只得匆匆涂上口红,穿上白色的薄毛衣和黑色的薄呢短裙,黑色的加厚天鹅绒丝袜,罩上白色薄羽绒服,飞快地出门。
“蝈蝈”开了一辆毫不起眼的,灰扑扑的轿车。看到我奔出小区大门,他下车,微笑着,挺绅士地替我打开副驾一侧的车门。他轻轻抱了抱我,在我的脑门上轻吻了一下,说:“真漂亮。”
我总觉得,他客套得像个外人。
“蝈蝈”开车直奔池塘边的安全屋,我们的小屋而去。
十天未见,我们竟然陌生得如同数年未见,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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