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牌坊与民居群(2/3)
,是去充当社区活动室的,也是力争成为经济房安置样板的一种尝试。"在杨大爹和张广福谈过话以后的第二天,南正街的拆迁工地上就出现了一些看着眼生的年轻人,分别带着几个小工模样的农民工,凡是那些带有雕刻图案的、的、笔墨字画的、甚至是稍稍别致一些、古怪一些、好看一些的所有木板、门窗、木柱、砖瓦、石料统统装车运走,甚至连那些灰仆仆的假山石、无精打采的盆景和破烂不堪的天井屋檐瓦都不分青红皂白统统搜罗在一起,用车运到刚刚落成的二十四号楼去。有些不知深浅的人提出异议,马上就会挨上一巴掌:"妈的,你问我,老子问谁去?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们老大说的话,就是屎也得吃下去!"
到了搬迁的时候正值深秋,杨大爹又把南正街的所有在家的男孩子全都叫到一起,叫他们自己分班分组,列一张值班表,轮流去看守那些堆放在天官牌坊的里面、二十四号楼的楼下的那些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灰尘仆仆的建筑材料。他的儿子杨德明也不明白:"那些破东西还会有人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杨大爹狠狠地瞪了杨德明一眼,又用狠狠的眼光把所有男孩子扫视了一遍:"都给我听好了,日夜三班,换人不换岗,要是发现被盗,吊在牌坊上打断腿!"
为什么说杨大爹是神仙呢?就是未卜先知。果然不出他所料,闻知南正街拆迁的消息以后,一些文物贩子和古董收藏家全都闻风而动,蜂拥而至,就连广东、江浙那边也来了人,可就是不敢越雷池半步。拆迁现场的那些断壁残墙之间有张广福的手下在不停的晃悠,别说是其他人,就是拆迁公司的人进进出出也在严密监视之下。
而在二十四号楼前的空地上,那些人想要的东西倒是琳琅满目、倒是堆得到处满满当当的,只是也有人看守,还有一只被称为老虎的牧羊犬,呲牙咧嘴、凶狠着呢,看上去就叫人不寒而栗,也就只好怏怏而归了。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也在那里学着在唱电影《地道战》里的*曲:"侵略者他敢来,打得他魂飞胆也颤。侵略者他敢来,打得他人仰马也翻!全民皆兵、全民参战,把侵略者彻底消灭完.……"
那个大名叫肖德培的肖大爹就到了充分展示自己的组织动员和搜寻公关的聪明才*的时间了。天知道这个胖胖的如同弥勒佛般的小老头从哪里找来了七八个和他年龄差不多、或者甚至更老的老工匠,都是一些头发斑白、皱纹满面、有些*背的老人,不过依然拉得动大锯,解得动厚板,还登得高、上得脚手架、*起活来*劲十足、吆喝的声音比得上小伙子,那个楼下也就热火朝天了。
于是,陆陆续续搬进二十四号楼的住户就按照南正街的规矩轮着请这些老师傅到家里吃饭,一家供一天,也不需要任何人排班,家家都自觉得很,就连已经搬到别处安家的王大为的父亲王茂林、龙啸天的老爸龙庆丰等人也看得眼热,自觉自愿的跑来给这里的街坊邻居帮忙。杨大爹对那些前来帮忙的男人和女人说:"帮忙只是一时的,帮不得一辈子,既然有这份心,还不如把你们家里的那些旧家具、老桌椅板凳、花架屏风搬到这里来为人民服务更好。"
大家也就依言而行了。
楼前空地上的景观布置前后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说来也真了不起,也就是在楼下建了两座粉墙黛瓦的小屋,分别在那座庞大的u形建筑物的左右,其间用一座很秀气、很古朴的曲廊予以相连,在那条曲廊前浅浅的挖了一个不大的水池,用三峡的特产钟乳石堆垒起了一些假山,还栽了一些松竹梅、梧桐、榆槐、小草小花罢了。很好看、很别致,很有特*,慢慢的就有了些名气张扬出去,慢慢的就有了一些传说宣传出去,慢慢的就有了一些慕名而来、参观游览的外地客人。
后来有一位全世界都赫赫有名、在北京、上海、香港都有自己的力作的建筑设计家到峡州参观世界最大的水电站和那道银*的大坝,曾经向陪同人员打听过南正街,知道已经被拆迁,竟然捶*跺脚,老泪纵横:"可惜了!那些*有特*的小木屋、那座雕栏画栋的杨泗庙、那些****的亭台楼阁、那些四进、五进的深宅大院,那都是峡州的宝贝,怪不得有人感叹现在到峡州没什么可看的了。"
陪同的那些领导和人员就全都惊愕了,知道这位老先生以前肯定到过峡州,而且对那些很古老、很有名的建筑印象深刻,就领着老先生去看了西陵峡口的三游洞,长江边上的那座清代的天然塔,还看了沿江大道太古油库的那个大油罐、和平公园的大撤退纪念碑,老先生依然幽幽寡欢。
就在王大力代表市委市政府会见他的时候,龙先生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保护古建筑的重要性,还在愤愤不平:"我敢断言,最近几年修建的、像雨后春笋出现的那些丑陋的、火柴盒式的多层建筑是最早会被人们所唾弃的,因为那是粗制滥造、伪劣产品的代名词。看看峡州现在还有什么?一个灰扑扑的山洞、一座长江上最丑的砖塔、一个英国人扔下的破油罐也被当成了文物,岂不是要让人发笑,要让人感到滑稽,要人认为峡州无文物吗?"
王大力微微一笑,说出了四个字,那位须发皆白的建筑设计家马上就从沙发上像年轻人似的蹦起来,兴奋和惊喜溢于言表:"真的?天官牌坊!还在,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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