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石警讯(1/1)

12月中旬，淮河边上寒风刺骨，淮河里风大浪急。天上依旧没有下雪，干燥的很，淮河的水位也比往年要低得多。天刚亮，烟墩保的甲队几个团练缩着脖子在河堤上来往巡视，突然看见河对岸有一只小船快速向河堤划来。

船到了岸上，巡逻团丁跑上前去用长矛逼住他们。两个壮年男子急忙说自己是烟墩团练安排在草集的眼线，他们冒着危险渡河来烟墩，有重要军情禀报石团总。团丁带着他们急急来见石方宏，方宏刚起来，看到这两人就知道有重要事情，急忙请他们坐下，这两人喘着气报告：张毛手下大将张盐率领300人正午将渡淮河，抢掠烟墩。石方宏如遭雷击，大群强盗来袭，这是大祸事啊，烟墩这次碰上了！

石保正顾不上吃饭，连忙派人到到村敲锣，通知团练到淮河岸边集合。同时，派口舌伶俐的石雨去石马店请求大哥石方青增援，他还不知道大哥带着团练一早去了安丰州。

他知道孙子整天呆在山南谷地训练少年兵，根本没有通知孙子宗纬，心结还在，他犯不上找个孩子来帮忙。再说有近300名成年男子团丁，那些少年的力量不值一提了。

一个时辰后，淮河大堤上已经聚集了400多烟墩团练，刀枪如林，旗帜鲜明，只是衣服各种各样，参差不齐。石家从石方宏开始，叔伯子侄，成年男子一律上阵。梁家、龙家等也是一样，谁不上前就要被村人看不起，甚至被迫迁走。面临大敌，魏家的团练得到通报后，由魏少其、魏少安兄弟带领，也上了河坝，在烟墩团练东边布置，有百十人，都有红缨枪，打的旗帜上有魏字。烟墩人家都知道防匪保家的道理，没有人装孬子。魏家虽然和石家在争上风，这等大事却不敢怠慢。

石德崇等老人也带着老弱，拿着农具在村口守着。方宏看到各村人来的齐整，心中稍安。他还有援军，按正常速度，大哥会带东乡乡勇会在一个时辰内赶到，两家合兵，对付张毛的几百人应该没有问题。张毛手下这些兵几个月前也都是泥腿子，训练、装备好不到哪里去。

以石方宏父子为核心，副团总梁箭、龙豫洛在两边，梁戈、龙豫安、石敢当、孔亮、洪强、石逸松兄弟在外围，都站在淮河大堤上，一脸沉重地看着北边。

张盐所部义门军早就在淮河中两个小岛中间的河叉集结完毕，右军师王续在这里坐镇。张盐和王续分别作了动员，鼓励大家先下烟墩后打石马店，先说说劫富济贫的大道理，后来不加掩饰地表态：烟墩的财富、女人谁抢到是谁的。义门军士兵齐声怪叫，斗志昂扬。义门军竖起了旗帜，吹起了号角，30多个木船一起向南岸冲过来。

快到年底了，张毛手下也要过年，义门军的规矩，平时守住老巢过日子，经常四处抢掠吃用的东西运回去。烟墩保与草集只有一水之隔，自然是抢掠的对象。往日里摄于东乡的团练，周围的捻子不敢来抢。现在张毛竖起了旗帜，力量大为增强，对东乡也敢下手了。

张盐不是笨人，他领命渡河攻打烟墩，事前做了充分准备。军师王续亲自踩点，安排线人。说起这个王续读了一辈子书，却还是个童生，象洪天王一样对清朝满肚子的不满，主动加入了张毛军。他为人精细，装扮成瞎子，提前十天亲自到东乡一带勘察过，还联络了东乡的惯匪章老三做内应。

他们知道，今日早上石方青奉孙家泰和李霖的号令，要率领东乡团练到安丰州接受校阅。等到他们得到消息来救援的时候，那已经是一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足够义门军占领烟墩，取得立足点，迎接张毛主力南下，再攻破石马店，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好地方。

刚才他得到报告，一大早有人渡河到对岸去了，就知道有人通风报信，就不再等后面的军队，将渡河时间大大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