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切磋(1/2)

“父皇摆出这阵仗，又是要做给哪位朝中大员看的？”见李起身，李令月便噙笑迎了过去，一面说着，一面搀扶了他。

李不禁侧眸深瞧了她一眼，道：“你母后常说你多智近妖，不好。孤王未曾觉得不好，只是突然间，倒感到有几分遗憾。”

李令月端了几分小心，问：“父皇因何感到遗憾？”

“你要是位皇子就好了。”李重又展露笑颜，并轻拍了拍李令月搀扶在他小臂上的手。

这一拍，像是拍在了李令月的心里，让她心神荡漾，彷如一股暖流，冲向了心底最深处。

她极少能像今日这般接近她的父皇，所以她从来感受不到，日理万机、高高在上的她的父皇，是否爱她，又有多爱她。却只这一刻，他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了欣喜和希冀。或许这就是父皇对她的爱吧！

“父皇龙体康健，很快就能为月儿诞下小皇弟的。”李令月搀着他，一面往殿外走，一面趁机软语道，“我听闻，博陵崔氏多男儿，年轻一辈独有一女就在宫里头。只不过她貌不惊人，怕是难得父皇眷顾，但也不妨……”

言及此处，李令月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梦里，就是博陵崔氏得了父皇一次宠幸诞下皇弟的。

那该是一年后的事儿。但不知把这事儿提前，皇弟是否能早些出世？也或许，崔氏能多生出几个皇子来也未可知。

“你与这博陵崔氏交熟？”李笑问之下，已将那一句“博陵崔氏多男儿”的话听了进去。

“曾听人提起过，说她才识过人。”宫人们的原话是：再是名门之后，才识过人，没有惊世之容貌，在这后宫，也只能孤独终老。

而宫人们的话也未必是对的。梦里父皇临幸了崔氏，就是被她一面弹琴一面吟唱自己所写的《深宫怨》所引。所以，美貌也不是绝对的，本着已有的才情，再施一点小小的心机，天子恩宠，也是唾手可得。

约略两刻钟过去，二人来到了校武场。届时，本在仪鸾殿吃宴赏乐的皇亲国戚们，也在郑皇后的带领下有序赶了来。

瞧见李令月就站在天子李身边的那一刻，郑皇后、李静姝还有李邦媛等后宫之人皆没能掩饰住心中的讶异。

能如此气定神闲地站在天子身边，谁人不妒忌？

李向着众人，高声道，“今日孤王高兴！倒想看看两位驸马的拳脚，比起孤王当年若何。特将诸位召至此处，看个热闹。”

天子发话，谁不言好？

郑春秋自告奋勇，先一步上场了。李也褪去外袍，执起了久未提起的宝剑。

此时，李令月已来至刘瑾身边，悄声告诉他道：“我父皇这是要利用你给定国公府下药，无论你表现好歹，他都会抬你。而依着郑世子的脾气，势必要与你争个输赢。可无论输赢，他都讨不到甜头。他若赢了，父皇会怪怨他争强好胜；他若输了，父皇又会说他武功废弛。你当如何取舍？”

听着她的话，刘瑾心中已然有数，“不管你父皇如何做，都不到我平阳侯府与定国公府为敌的时候。”

因为李令月下嫁，两位大将军那边都将平阳侯府视作定国公府的势力了。此番他若让定国公世子出了洋相，那便是对定国公府的开罪。定国公府、镇国大将军府、虎威大将军府，朝堂三大柱石，总不能一个也不依靠。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你若输给郑世子，会让我难堪。”李令月漫不经心道。

刘瑾侧眸看她，希望她能以大局为重。

李令月突然冲他笑了一下，“简单！你别输给我父皇就好。”

“赢你父皇？”敢赢天子，脑袋不要了？

“不输，除了赢就没别的了？”李令月又冲他眨了一下眼。

平局。如果打成平局，既可保留天子的威严，也可免了郑春秋与他邀战。毕竟，与他邀战，万一赢了他那就意味着赢了天子。试问天下，谁真正敢与天子争输赢？

郑春秋从小就文武双修，与羽林卫副统领霍元平也是能一较高下的。瞧他一招一式，分明干净利落，若有心要赢，哪里会赢不了久未执剑的天子？可不过几个回合，他便巧妙地甘拜下风……不，不是甘拜下风。

当天子的剑直指他的的咽喉时，他的剑，也落在了天子的腰腹。

是平局。郑春秋与天子，实现了一个平局。

李令月与刘瑾相觑看了一眼。

“若我再上去跟天子打出一个平局来，就显得造作了。”刘瑾面无表情道，“看来今日，注定要让殿下难堪。”

李令月回看着他，脑中飞快地盘算起来。

“既是平局，那下一场，就你跟刘驸马比试吧！”这时，天子李丢下剑，孩子气地坐到了一旁，好似郑春秋没让着他，他不高兴了。

郑春秋丝毫未有察觉。也或许，他挑衅的目光全落在刘瑾和李令月这边，根本顾不得天子的感受了。

这一年来他所有的嫉妒和愤怒，他都要在这一刻发泄在平阳小侯身上。他甚至，想要失手伤他性命。

“既然我们只能输，那就让他赢得彻底些。”李令月迎着他的目光，已然拿定主意。说罢这话，他凑到刘瑾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瑾听罢，在一刹犹疑之后，轻点了下颔。

他执剑上场，很快便与郑春秋缠斗起来。一时之间，玄色和白色的身影追逐交织，一个反应机敏，一个出招狠辣，剑影相随，在春日温煦的阳光下，碰撞出嚯嚯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