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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喜欢周雪的男孩叫张云峰。十八岁。
但那个“他”的名字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别人都叫他‘军’哥。
张云峰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偷偷的说一下,他真的长得很难看。
像根被风雪压弯的竹竿似的,很高很瘦很黑有点驼背,尖嘴猴腮小眼睛,虽然那双小眼睛总是咕噜噜转得很快很灵活。
我真心觉得他配不上周雪。
他很喜欢周雪。
少年的爱情,没有配与不配,只有爱与不爱。
他们上初中时是同学,俩人都没考上高中,所以是一起终止学习生涯的。
在学校时他就喜欢周雪,一直追求一直失败一直坚持。情书写了一大堆都如滴水如海毫无回应,却依旧勇往直前。
所以我说他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我喜欢他的毅力多过佩服他的毅力。
如果可能,我真的不介意帮他加油打气。
只有他坚持不懈,他们才会跟着我们满山跑。
只有他坚持不懈,我才能见着‘他’。
所以我很喜欢他的毅力,虽然认为他配不上周雪。
谢谢他没让我失望,谢谢他强大的毅力,哪怕因为他,我才懂得心疼,识得心疼。
那段时间,我们这些女孩总是漫山遍野嘻嘻哈哈的打趣着,因为屁股后面有看戏的男孩。
我们把自认为最可爱最优美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后面的观众欣赏,而后面的观众总是笑嘻嘻地看着,偶尔追上我们说几句话。
后面的观众两天后就只剩下两个。
张云峰总会找机会接近周雪,想方设法找话题和她聊天,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接过去。
那时我才知道‘健谈’的真正含义原来在这里。
而“他”总是以那干净灿烂明亮的笑脸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而我总是偷偷地看着那张笑脸。
第四天,他们两人带着很多青色的葡萄,我们几个人在一片玉米地旁边停了下来。当时不过下午五点不到,阳光尚且毒辣,烤得人火辣辣的汗水直冒。
这片玉米地在一座高坡边缘,温热的山风迎面扑来,带来丝丝爽快。
我们几个人席地而坐,张云峰拿出葡萄,笑哈哈热情的招呼我们:“来来来,吃葡萄吃葡萄,这是我家自己种的,没有打过农药。”
于是大家都开始动手拿来吃。
我坐在最边上捧着小说没有去拿。
突然一串晶莹剔透的青色飞到我眼前,抬头一看,正对上他被阳光渲染得温暖干净的笑脸:“吃葡萄吧,很甜,不酸的。”
我伸手接过,努力抑制狂跳的心脏,勉强正常说道:“谢谢。”拿起葡萄站起身来小声解释:“这里晒着的,我去玉米地里面躲着。”
说完后逃也似的钻入了玉米地。
我要躲的,是他,不是炎阳。
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羞涩’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哪怕追着拖拉机爬上爬下把裤子刮破,露出里面的风景我也不管不顾照爬不误。
当初那本日记被爸爸发现追到山上秘密暴露,我除了气愤反抗,半点羞窘的意识都没有,但面对一串晶莹剔透,我却是羞涩得怕了。
从小到大我的胆子都特别大,半夜三更敢从坟前经过,不过才十岁时,敢一个人走三十多里幽静的崎岖山路去外婆家。
从小到大,我都不清楚‘怕’字的真正含义。
但面对他时,我了解清楚了。
我把自己藏在玉米地里,裸露的手臂小腿,被即将收成的硬硬毛毛的玉米叶割得又疼又痒我也全然不理,找了个能清楚看到他,但不会被他发现的地方坐下,把书放在腿上,偷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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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门的时间越来越提前,从六点到五点半,然后五点、四点、三点·····
那是炎热的夏季,风扇吹出的风都能把蚊子吹出汗来。
但不管我们出去得再早,在桥下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每次出去的时候,我都带着一本书。
天气太热,不可能去晒着太阳割草。
好在桥很大,桥下阴凉隐蔽的地方很多。
好在到处都是树林,树林下有让皮肤和心脏皆是惬意的风。
于是我们这些少男少女开始停止追逐,选择坐在桥下树下聊天等太阳落山。
我总是坐在最边上看小说,很少加入他们的聊天队伍。只是心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我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含苞的心意。
每天一醒来,眼睛尚未睁开就在想:他今天会来吗?
每天睡前,细胞并血液中都是他干净灿烂明亮的笑颜。祈祷明天不会下雨。
因为下雨我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少女的心事真是很奇妙,明明喜欢,明明想见到他,明明想跟他说话,明明想了解他接近他,却偏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淡然模样,越是想念就越是掩藏。
除了听人叫他‘军哥’之外,我一直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
几个少年少女就这样漫山遍野地瞎跑着瞎藏着瞎想着。时间在这忐忑期待羞涩的欢快中滑得飞快,转眼便是一个多月。
见他们总是天天都来,有一天周月兰奇怪的问周雪:“以前也没见张云峰天天往这边跑,军哥更是少来,现在他们怎么这样?”
周雪怔了怔,摇头说道:“不知道。”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羞意的猜测着暗喜着。
我的心里开始拉锯对话: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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