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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爸爸只是在一旁观察我,偶尔蹙眉紧紧看着我,却并没有说什么。
我从他的眼眸神情,自然知道他在猜想什么,但我并没打算遮掩,更没打算避开。
喜欢就是喜欢,如果是我单方面的,那么我肯定放弃。(说放弃似乎很容易,也不知如果真是我单方面的会不会真的放弃,不过想来应该是很难的,依我的心性肯定是从此不再打扰他,但我可以默默地喜欢他,把自己的心埋起来藏起来遮掩起来,默默地喜欢他祝福他)
但我不是单方面的喜欢,他也和我一样,从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我,这说明我不再需要遮掩不再需要逃避不再需要犹豫忐忑。
(但我当时并不知道桥下的见面不是第一次。)
所以我半点遮掩的心肠都没有,况且少年骚动的欢喜,是根本无法掩藏的。
如果爸爸问起我肯定会回答,但他没有问,而我也没有想到该怎么说出来。
从林芳来过后,我又开始天天上山割草。毕竟大人们有大人的事情,而且农村总有做不完的农活,像割草这样的小事还是我们做更好。
而他在收到我的信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来过。
过了十多天后,大人们见他们没有来,周雪也给家人做出保证,所以禁足令解除了。
我们几个女孩子于是又钻到一起,好长时间都没有那种嘻嘻哈哈的欢快劲儿,而我的欢喜在她们面前都尽力收敛。好在我平时就不怎么多话,所以倒也没有被她们发现什么异常。
林芳作为一只传情的鸿雁,任务也只得那两次,之后我们的信件都是偷偷摸摸在街上碰面后,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亲手传递的。
不想而知,我们都不愿意自己的秘密被她人掌握在手心里,那种感觉就好比正在偷鱼吃的猫担心被人看到一样,很小心翼翼很贼很激动很兴奋。
但我们都不甘愿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偶尔才能见面且时间短暂,所以他开始独自从另一个方向往山上跑,然后我们偷偷摸摸地在山上见面,而我则找借口避开伙伴们单独和他相处。
那段时间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过得最幸福最快活的日子,虽然不过两个多月,但却足以陪伴我这一生,且是幸福一生、遗憾一生。
虽然天天见面,但我们说的话很少,多数时间都是一前一后地慢慢用脚步丈量那些山峦树林草地。偶尔回眸相望,彼此露出会心的笑颜。
那笑颜,是那样的干净明朗轻快好看。
我们之间的信件也无非写些今天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看到些什么之类的废话。
当然,这些话在别人的眼里是废话,但在我们至少在我的眼里,都是珍贵之极的情话。
我不再沉迷于小说,因为小说中没有他。
有一次接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他,我想他之余开始胡思乱想:
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了?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多到我呼吸不畅大脑当机。
于是我接着上街买东西的名义从他家后面经过,每次快到他家时脚步都会变慢变重,眼睛眯得很小但看的方位很全面,头埋得很低但耳朵竖得很灵敏。脑袋一片浆糊但意识很明确。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的身影没有他的声音更没有他灿烂干净的笑颜。
我开始沉默开始担心,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没用那么胡思乱想,我又开始找伙伴们一起山上割草,我想让自己不再为难自己。
但人类的心真的很奇怪,你越不想为难自己,越要为难自己。
我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本来就不多的言语逐渐彻底消失了。
我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无力,我偶尔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勉强,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焉兮兮提不起劲儿的样子。
我不知道伙伴们当时有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我也不在意她们会不会发现,我沉浸在自己的苦恼胡思中无法自拔。
一连六天,时间于我来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彷徨,且越来越严重。
从来没有一连八天没见到他,就连当初被禁足后没见面,也从爸爸口中知道他来了,后来又有信件来往,而且还在街上见过几次。即便身边有他人存在,我们不能说话不能打招呼,但只要一个眼神对撞,也是甜蜜蔓延。
那天傍晚和伙伴们从山上回家,刚从山里钻出来,习惯性地抬头向桥的方向望去。
我的脚步猛然停顿。
远远的,看不到面容甚至分不清衣着,但我知道,那是他。
夕阳早已落下,连余晖都被它收了个干净,天地间有些昏暗,夜色即将来临。
他就那样跨坐在桥中央的石板上,手臂扶住铁栏杆,双腿在空中晃荡着,我远远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分清我们谁是谁,但我知道他双眼注视的方向。
越走越近,他依然坐在那里晃荡着双腿,我知道他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因为我的脸又开始燃烧。
我心里默默骂着他,暗想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几天且毫无音讯,一回来就那样坐着让我担心,如果你一不小心掉下来可怎么办?那可是有六十多米的高度啊!难道你小小年纪就想要我陪葬?
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但总的来说,是开心激动。
我脚步的加快和轻快,我脸上露出的笑颜和嘴角的弯起,我眼眸一直凝视的方向都将我出卖。
“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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