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尾随白衣少年(1/2)
程自远和吴亮明从大德先师庙出来,陡见杨晖站在门口,面色惨白,表情惊恐,口齿结巴。程自远问她怎么了,她吞吐:“我我……好像又看见他们!”
“谁?”程自远问。
“那些人,昨晚见过的,”杨晖手指身后街边的一条巷子,气吁吁道,“他们白衣白帽,从那里出来,对我做鬼脸,我吓坏了,我说我是老师,他们才缩回去,不见了。”
“你不能骗他们!”吴亮明大喊。
杨晖愕然,看看吴亮明,瞪住程自远。
程自远有些尴尬,蹑步挪近那条巷子,只见巷道短浅,两边是老宅紧闭上锁的侧门,巷底是层层抬升的山道。
“那是一条上山的偏僻小路,”吴亮明说,“去吴村白塔和墓地的捷径。”
杨晖脸色愈发地白。
“白塔?”程自远问。
吴亮明不看他们,往回走。他们跟着,身子疲惫发虚。
“没错,白塔,”吴亮明的声音有点空洞,“镇邪妖的白塔,里面埋了遭意外凶灾死掉的人的骨灰。”
“啊!”程自远和杨晖同时感到透心的凉意。
晚餐在吴亮明家吃,这是吴亮明父亲的安排。他亲自跑来,找到疲惫而归的三个人,笑嘻嘻说一下来了两位老师,不招待留宿说不过去。吴亮明沉下脸,一路不语。
程自远想推脱,看见杨晖郁郁不乐的样子,想想中午难吃的饭菜和昨夜的遭遇,还是默默拉住杨晖跟在后面,眼睛不时扫向吴亮明,带了乞求和不安。
满桌菜肴味道鲜美,绝不同于午餐。程自远和杨晖称谢不已,边吃边感叹:总算是吃到了一顿正常的饭菜!
吴亮明的父亲笑嘿嘿,说:“招待老师,应该的。”
吴亮明看看父亲,吸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父亲察觉到了什么,也人。都不说话,唯剩咀嚼声起伏。一时饭桌气氛变异。
安排客人住宿时,吴亮明的父亲问两人打没打证,程自远急忙掏出证件,说有,有证。
吴亮明的父亲接过,笑:“这是教师证。”
程自远恍悟,脸红,摇头吞吐:“那就没……没证……”
吴亮明的父亲吁了口气,说:“哦哦,没证啊,分开睡?”
杨晖急忙喊:“别,我怕!”
吴亮明的父亲斜瞥她,嘴角勾一丝讥嘲。
杨晖深呼吸,两个隆起的胸脯发颤,看得出她想努力排遣什么,终于说:
“这没什么,我们城里人早就……哎,我是说我们早就……”
吴亮明的父亲点头咳嗽:“咳咳,我明白。”眼睛盯在她丰满起伏的胸脯上。
客人被安排在吴亮明家老宅东厢房,吴亮明卧室的隔壁。杨晖挽住程自远,说:“我总觉得很怪,这家人,阴阴的,好像……”
“嘘,”程自远竖指示意,压低嗓门,“别说了,我看他们是不习惯陌生人而已。”
“不会有事吧?”杨晖忐忑地问。
“应该不会,这村里的街道、老宅、山景,和我见过的照片一模一样,明明白白,不会有诈,放心!”
“那你守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许走开,”杨晖贴紧他,叹气,“唉,好歹熬过今晚。”
夜,居然有点冷,他们不得不加盖毛毯。窗外,唧唧虫鸣、呜咽山风是一道模糊背景,衬出了周遭的寂静与空茫,静听,又分明步履纷沓,暗伏处处,让人时时惊警。就这么半睡半醒,挨到深夜,终于被连日的疲惫拖入浑然的睡眠里。
不知过了多久,吱嘎,一声低响惊醒了程自远。接着是窸窸窣窣,似乎有谁在走动。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程自远憋住呼吸,听见那声音掠过门前,嘎,又打开了一重门。
程自远难抑好奇,摸了摸枕边,杨晖正发出微微的鼾声。她平时费脑少,睡眠一向比自己好。
咬咬牙,索性摸黑下床,蹑手蹑脚开门。外面天井有点光线,朦胧中只见一道白影晃出了老宅大门。程自远憋住呼吸跟着。
那白影是个白衣少年!难道是——鬼?幻影?程自远暗自吸了口气,想回去,却忍不住好奇,在身后左避右闪地跟踪。
白衣少年轻飘飘的,衣袖不时掀起,就像一对羽翅在扇动,整个身子于是像在飞。不一会,飞到池塘边,还没等程自远看清,噗通一下,白衣少年不见了,星光下,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程自远愣了几秒,心想:“奶奶的,莫非你是水里的精怪?”
程自远一向对自己的游泳技术很自信,生长在水塘密布的琴城凤山乡程家沟,从小识水性,爱游泳,还拿过全县教职工游泳大赛银奖。这会儿游泳瘾上来了,加之好胜好奇,索性也噗通,一个猛子扎进去。
一股阴凉浸透全身,接着是难言的舒爽,仿佛无数的手在周身揉抚、承托和推动。这感觉让程自远信心大增,心里叨念:“来吧,你们这些鬼,我还没在水里吃过亏呢,这回倒要看看你们的真面目!”
他快速下沉又浮起,一伸手,够到了一个滑溜的身子。用力托了下,那身子露出水面,白衣淋漓的,细看,竟是吴亮明,此刻两目迷糊,四肢乱舞,整个人像发癔症似的。
程自远大叫他的名字,问怎么回事。
吴亮明应声慵懒:“嗯,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听从梦里的呼唤,去另一个世界看看。”
“别傻了,去不得!”程自远喊,“快,我扶你上岸。”
吴亮明挣脱开,说:“我不傻,我现在清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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