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八 蓝鱼(1/2)

早上训练完毕郑大龙就赶到医院，龙葭看来睡得不好，双眼浮肿，脸色很差，昨晚龙葭旁边的大爷一直打呼噜，病房外面还不时传来大声地走动，她睡得极不安稳，怕是住在集体宿舍体验也不会很好，她搬去了外面一个人住看来是正确的，龙葭对郑大龙说她想出院，让他去找主治医生看可不可行。郑大龙来到医师办公室，医生说本来她的脚踝最起码要再观察一天，不过要是今天下午检查没什么大碍的话可以出院，在家要好好修养，郑大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龙葭，龙葭像获救一般长舒一口气。

下午医生来检查完毕，给龙葭开了一些内服药和喷雾剂，嘱咐她按时吃，这两天先别动右脚，有问题及时回来复诊，龙葭还买了一副拐杖，开了出院证明后郑大龙背着龙葭下楼，到了平地后龙葭坚持要自己走，她撑着拐杖靠着左脚和手臂力量一步一步向前挪去，郑大龙在后面又焦又急，随时做好立刻扶住她的准备，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固执和倔强的人呢？快到马路边时，龙葭感觉体力透支，浑身没劲了，郑大龙先行去拦出租车，帮助龙葭上车后他们向学校出发。

龙葭的住处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居民小区，下了车，龙葭还是坚持要自己走，这次比出医院时挪得更慢了，郑大龙在一旁像个教孩子学走路的父亲，心情万分交织，终于来到楼梯口，龙葭朝楼上看了一眼，内心有点绝望，但她还不放弃，“我背你上去吧！”

“我试试。”龙葭态度没刚才那么强硬。

“你住在几楼，小葭。”

“六楼。”说着龙葭已经上了第一级阶梯，这可比走平路费劲多了，她咬紧牙关脸上多了一丝痛苦，郑大龙不由分说的挡在他前面，“上来吧！我不想看到你另一条腿也受伤了！”郑大龙对她说话从来没有如此坚决和强硬。

郑大龙背着龙葭上到六楼，龙葭住在顶层，郑大龙拿了钥匙开了门，把龙葭放在床上，他深呼吸，擦掉脸上的汗珠，“这拐杖还是有一定的重量！”郑大龙笑着说。

“是吗？”龙葭知道他不好明说自己沉呢，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意思？这个讨厌的家伙。

“你这房子挺大的。”郑大龙转移话题。

龙葭的住处是个套一，一个人住足够宽敞，房间面积比学校六人宿舍还要大，一面墙是落地窗，凑近窗可以看到遥远的城市尽头，抬头天花板是瓦房的三角形结构，有个天窗，站在地上特定方位可以看到浩瀚天空，屋外空出的房顶被改造成了一个园子，房东养了很多盆装花草，有些花长得比郑大龙还高，此时多色的菊花和粉红月季开得正盛，还有些不知名花草也次第绽放着，相较园里热闹屋子里则冷清不少，三面白墙不着一物，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床，深棕色床被上没什么毛绒玩具之类的，再有一个书架，一张沙发，一套桌椅，一层冰箱上放了一个微波炉，再加一个大衣柜，偌大的房间容纳完这些还显得空旷，而门边厨房的锅碗瓢盆像根本没动过，整个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郑大龙像是刚入住的房客，这里简直没有一点人情味，除了书桌上鱼缸里游来游去鱼儿还有点生活气息。

他打开冰箱，好在有一块冰块，他用毛巾包起来，蹲身温柔的给龙葭冰敷，他就这样蹲着二十分钟，脚酸了就伸直换换。

终于冰敷完，郑大龙起身伸伸腰，目光环伺屋子，他看到书架上第一层摆满课本，第二层是侦探小说还有些英文小说原著，第三层放了几本现代画集，还有一本封面印着基督教堂的图册，郑大龙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看到画集边夹着一本绘本，他抽出来打开，一页页翻着，上面都是些铅绘的肖像，这肖像和正常的人物绘描不同，画的都是些表情狰狞的怪物，要么是眼珠爆了出来，要么长了獠牙，要么鼻子出奇的长，反正各种千奇百怪，郑大龙震诧不已，坐在床上的龙葭发现了他的举动，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别翻我的东西。”

郑大龙看龙葭生气了，赶忙把绘本插进原来的位置，他一低头，忽然被鱼缸里的鱼儿吸引，它像颗沉入水底的蓝宝石，鱼鳞熠熠生辉，让整缸水都荡漾着海洋般的淡蓝色光泽，他对这条鱼好生熟悉，郑大龙仔细观察，思索刹那，这不就是一年前他和龙葭在家乡河沟里捉的鱼儿吗？“小葭，你不是说它死了吗？原来你骗我哩！”郑大龙高兴道。

龙葭正低头看着受伤的脚，这时她向这边看来，知道了他此话缘由，她对郑大龙的反应感到不屑，但她却注意到了鱼缸旁边的台历，这个月的某一天她画了一个红圈，那是他提早做好的标记，她一下想起来了，就是今天，这年的11月13号，每年的十月初二，是她生日，因为她过的是农历生日，每年公历日子都不一样，她以前老是忘记，还好那时有奶奶，即使不来城里陪她过也会打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如今物是人非，又有谁会再提醒她过生日呢，她只能自己做了标记。

这还是对它有特殊含义的一天，虽然如今已不如童年时那么感到神圣和快乐了，久远的记忆里对生日的回忆片段都还蛮温馨的，小时候爸妈给她过过几次生日，那时候她父母还没离婚，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活在父母的宠溺之中，但后来一切都变了，爸爸娶了后妈，妈妈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的爱已经无法再分给她一点，他们似乎都默契的忘了这一天，好在奶奶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