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空战当中，除非是距离足够近或者双方的相对运动非常稳定，不然的话很难准确击中。因为空气阻力和地心引力等复杂原因的存在，影响射击稳定性的因素相当多，所以其实以计算能力著称的罗伯人也做不到首发命中，它们也得打概率。李易赌的就是这个概率——他赌自己的运气足够好。

事实看起来李易的运气的确足够好，因为第一批子弹如愿从李易的头上而不是胸前飞了过去，。显然因为两架飞机都是在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平面上向下飞行，所以罗伯人的弹道高了。

李易大叫道：“抓稳。”然后不用他提醒早就已经抓稳的晨曦就再次惊呼了起来。

必须说，晨曦不是那种喜欢一惊一炸的女孩，她见过的世面一点都不比李易少，问题是她又不是战斗机飞行员，实在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把螺旋桨小飞机飞出大g数来，所以她惊叫不是担心自己提下去，而是担心飞机的某一部分掉出去，当然从后果上来说，这两件事其实是一样的。

从理论上来说，飞机和舰船进行曲线运动时的原理差不多，都要依靠方向舵来改变工作介质在某个方向上的压力，只不过一个是空气一个是水。所以它们的动作有多灵活取决于速度有多快，越慢越笨的不只有树懒。

所以李易想让小飞机化身躲避黑鹰的兔子，就得想办法增加速度，这件事仅仅依靠小飞机上的发动机是没戏的，罗伯人在设计的时候就把这条路给断了，你不能指望一头骡子繁衍生息。好在李易还有主场优势——他在地球上，无论是自己还是飞行器都有重力加成。所以他才在发现敌机后一头栽了下去。

每二次方秒九点八米的重力加速度在经过接近一千米的累加之后，终于可以让李易作出一些非标准的动作了，所以在发现敌机开始射击后，李易立刻作出了最后一个等待了很久的动作，同时在心里感谢罗伯人的十八辈祖宗，因为它要是再不开火，自己就要击中地面了。

虽然在变成一团火球之前，他仍然可以做出这个动作，但是不消除身后敌机的威胁，他早晚还是得被击中，而且那时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好在罗伯人的攻击虽然比他预想的晚，但是至少还是来了。

小飞机在晨曦的惊呼声中奋力后仰，这时它已经降到了一百米高度，巨大的重力累积转而成为束缚它改变运动轨迹的压力，与发动机疲软的输出功率互相抗争。

相比晨曦对于飞机凌空解体的担心，李易需要担心的事情更多。他自制过小飞机，很清楚螺旋桨的空气效能有多弱，所以在如此接近地面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足够的升力来完成整个动作，这是一次豪赌，到目前为止他猜对了对方的手牌，但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牌有多烂。

小飞机的机体发出令人惊心的咔咔声，然后在翼面升力的作用下，机头开始抬升，因为头向下，所以李易并不需要改变操纵杆的方向。他死死抓住操纵杆，同时收紧双腿夹住座位以增加摩擦力——飞机开始爬升，但是机腹向上，如果没有一种名叫离心力的东西存在，他现在已经掉出去了。

李易觉得自己可以感觉到螺旋桨吹过地面时激起的反射波，一度很担心散乱的激波破坏螺旋桨的飞行力矩，但是看起来情况还好，小飞机艰难地完成了一个紧凑的空心跟头，开始自我提升。从敌机机炮当中发射出来的炮弹则在向着李易的远端移动，然后是开到接近二倍音速的敌机。就像计划好的那样，它冲过头了。

即使是经历了一千米的全力坠落，小飞机的速度和这架可以超音速巡航的空优比起来仍然慢得像大清国富贵人家的小姐。

所以当李易突然原地转向的时候，即使是反应速度极快的罗伯人也没办法立刻改变飞机的飞行状态。而且李易估计还有最重要的原因是，罗伯人从不冒险，它们只在技术手册的允许范围内作选择，所以如果技术手册上说在低空不能翻跟头，那罗伯人就不会翻，无论那有多么必要。

如是李易驾驶的是一架同样性能的战斗机，那么这时他已经通过一次冒险获得了重新抢占高度的机会，但是很可惜他现在只有一架木头小飞机，不但没有金龙电池，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所以他迅速改平，同时作出滚筒动作，好在自己没掉出去之前重新头顶蓝天。

在完成这一切之前，他还得操心面前的几块仪表，既然吝啬的罗伯人安装了它们，那就肯定有用处，李易必须判断出这次超常规的动作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他最担心的事和晨曦一样，就是飞机空中解体，与此同时他大叫道：“盯住那架飞机。”

飞机改平并没有给晨曦带来多大的安全感，但是半个滚筒动作就不一样，她惊魂未定地抱住挂在身上的狙击枪，完全不敢去碰面前的操纵杆。如果这真是一架教练机，那么后座的权限应该更高，晨曦可没信心在这种情况下接管飞行。

她花了一两秒钟定神，然后转头向后看，自从接受过完整的狙击手训练后，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心脏有多久没跳得这么厉害了，她突然发现，显然和空军比起来，狙击手这个可以脚踏实地的职业真是太安全了。

“它在转弯。”晨曦大叫道，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虽然在这么剧烈的翻转之后仍然能一眼就找到那架已经飞出上千米远的敌机，而且声音还这么平稳。

“我们要迫降了。”李易大叫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