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软是好是坏(1/2)
晌午,她便回来,萧玄泽去接她,两人在马车里说了一会儿话,气氛融洽。
回府后,到了纷纭居门口,玉烟染刚想同他告别,便见他抬脚径直往纷纭居院里走去。
她愣了愣。
“长公主不回屋吗?”萧玄泽见她停了步子,转头问。
“你有何事吗?”她指了指院子。
“吃药。”萧玄泽道。
“嗯?”
“看你吃药。”萧玄泽解释。
玉烟染想起来早上分别的时候说过,没想到他还一本正经记得。
“我会吃的,我又不是慕仙和真哥儿那样的小孩子。”她挑眉。
萧玄泽望着她,严肃认真道:“我就是想看着你吃,免得又出了意外我不在。”他幽幽道:“每次你出意外我都没能立即赶到,委实气人。”
玉烟染:“……”
他用这般幽怨的语气同她说话,满是请求和委屈之意,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立即表示自己没事,他不必自责。
“怎能不自责呢?府上人人都知你我关系最为亲密,我却总是不能叫你平安无事,日子久了,我还有什么颜面在府上行走,替你管教下人?”
玉烟染眨眨眼睛,设身处地想了想他的话,顿觉有点道理。他大约是只想表达这般太没面子,不好意思直说出来,自己无论说听懂还是没听懂,都会叫他不自在。
此时阳光正盛,他站在院门的位置,身后就是满院子变黄的银杏,那些小扇一样的叶子沙沙摇摆,只有他如竹一样直立,让人看着格外安心。
他锐利的眉宇下有一双轮廓深刻略显狭长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人的时候会让人产生想法无处遁形的紧迫感,但此刻这双眼睛的神采平和温润,带着让她莫名其妙的熟悉。
她忍不住感慨,他当真生了一副厉害皮囊,严肃时凌厉如一柄利剑,带着让人难以接近的锋利,可一旦姿态放软,面孔就像挂了一层清晖般温柔俊逸,他随便说一句好话,都能叫人心软,舍不得远离。
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玉烟染再不多说,径直走过他身边,以听上去十分淡定的口吻道:“进去吧。”
萧玄泽心满意足跟上她,眼里露出一个愉悦的笑。
连翁誉都能瞧出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他会不知?他开口时便知道,她不会忍心拒绝自己。
——
玉烟染到底被吓着了,精神一放松下来,下午便又发了一波高热,病情来势汹汹,翁誉和萧玄泽做主,又将卢太医请了来。
有个小厮在纷纭居门口探头探脑不敢进,被来回事的西塘拎进了花厅。
当时几人都在,那小厮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回,回殿下,小的是柴房的顺子,陶砾殿下想,想求见长公主一面。”
柔霞面露不忍,刚要说什么,萧玄泽冷哼一声:“求见?长公主躺在屋里,正发着热,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吗?”
顺子低下头,“殿下从清醒起就直喊冤,说只要长公主见他,一定能解释清楚。”
“你回去告诉他,长公主卧床,这会儿不能见他,叫他自己反省。”萧玄泽板着脸,言语很是不客气。
翁誉叹了口气,道:“湛王殿下何必这样疾言厉色?陶砾虽说有错,到底是位王子,长公主将他关在柴房已有一晚,就算不见他,也该给他一个交代。”
“那你的意思是?”萧玄泽问。
“长公主不能见他,总该有人见他,问一问当时的情况,若真有冤屈,也该为陶砾做主。”
萧玄泽转过身正视他,慢慢道:“长公主昨夜下的命令是:没她的许可谁都不能见陶砾,本王以为这件事还是听她的为好,殿下何必要逆她心意,惹她不快?”
柔霞刚要帮着说句话,翁誉轻轻摇了摇头,又道:“我只是这般建议,殿下若是觉得不妥当,那便算了吧,但陶砾那边吃穿还是要供应上,他毕竟不是囚犯。”
翁誉退了一步,没有当场同他理论起来,于是萧玄泽也不能太咄咄逼人,当下点头,“自然,长公主未提审前,他依然是府上的主子。”
翁誉像是很担心他不答应,闻言长舒一口气,“既然如此,东西还是由殿下的人来准备吧,殿下当时在场,算是局内人,便是去见了陶砾也不算违背长公主心意。”
萧玄泽淡淡道:“我安排便是。”
为了不打扰玉烟染休息,大家很快便散了,只有柔霞留在纷纭居照看她。
萧玄泽走的时候,柔霞虎视眈眈盯着他,直到看他退出了院子,她才松开皱着的眉头走回去,他不禁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长公主。
他回去后边让南北去找临霄阁的下人,让他们把陶砾平日穿的用的打包一份送来。
原本他是应该亲自去临霄阁看他们收拾的,可他实在不想再踏入那个地方,便叫南北跟着去拿,拿到以后不许他们跟着,自己送去柴房。
到了半下午,原本安静下来的柴房又折腾起来,陶砾发脾气要出去,破口大骂,小厮不知该怎么办,跑来问萧玄泽。
“告诉他,再骂就把他嘴堵上,”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方蓝色帕子,扔给小厮,道:“就用这个,跟他说是本王净手后用的。”
小厮怯怯地拎着帕子走了,柴房那边果然安静下来,南北送了东西回来咂舌道:“陶砾殿下那个可怜呦,被捆在柱子上,这会儿饿得话都说不利索,瞧见我只会瞪我。”
萧玄泽心道那不是饿的,那是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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