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水落石出(1/3)
一拢月色团纹的纱帐内,顾沛蕖依靠在龙纹祥云的大团枕上,脸色不佳,紧蹙的眉头似乎心事重重。
她的皓腕上覆着一方碧青色的帕子,帕子上正在搭脉的手修长却骨节泛白,正切着她的脉搏。
南宫清一边品着脉象一边看着鬓发有些微凌乱的顾沛蕖,他的眼神便深邃地犹如一片汪洋大海一般,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
回想自己方才与皇帝宇文焕卿所见的一幕,南宫清的额角竟然沁出了细密的汗来,此时他已然知道顾沛蕖怀有身孕,可是却在这个当口,冒出南诏王对其图谋不轨的腌臜事情来。
这样一来若是有人别有用心的话,那么顾沛蕖的名节不保,而这腹中的孩儿更是岌岌可危。
想到这他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他抬眼瞥了一眼顾沛蕖,却发现她神色淡然,只是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思绪早已飘远。
神色焦灼的宇文焕卿踱着步子在床榻前来回的走着,看着木讷不言的南宫清与受了惊吓不言不语的顾沛蕖,他更加的心焦。
他终是不耐烦地询问起来:“南宫清,宸妃的胎像可稳固?她是不是被吓到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南宫清匆匆回神,神情淡然了几分,起身拱手道:“禀皇上,娘娘她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所以有些失神罢了!臣这就下去拟个安神保胎的方子,让娘娘服下后静养几日便会大安了!”
听到这,宇文焕卿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只是剑眉紧缩地他却反复盘桓着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屈辱愤恨的同时还凝着丝丝不解,他不知道为何顾沛蕖好好端端地会被乌不同算计。
他瞥了一眼顾沛蕖,继而挥挥手示意南宫清退下。
随着函恩殿的大门轻轻被关上,顾沛蕖才敢偷眼看着站在床榻的高大身影,她内心的愧疚与歉意犹如一季闷雷重重地拍在了胸口上,让她酸涩难耐,眼角却渐渐蒙上了一层清泪;“皇上,我…臣妾……”
大概这便是无语凝噎,她竟然一时间说不出心中所想的话,宇文焕卿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一紧,上前两步坐在了床榻边将她拢怀里轻声安慰:“苒苒别怕,有朕在,朕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害了你!朕定然能护你周全!”
“不是的,皇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这件事,我……”
顾沛蕖的眼泪若珍珠一般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沾染着宇文焕卿的不舍与心疼,他匆匆打断她的话:“朕知道,一定是黛鸢害了你,再不然就是德妃,亦或者…,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你放心,朕饶不了她们!”
顾沛蕖此时早已心乱如麻,她心中仿若有两个不同立场、不同思量的小人在打架,她矛盾极了!
她想按照原先预想的那样,用自己赌一把,赌得便是宇文焕卿的不忍与不舍。
可是她又觉得那样的自己太过卑劣、太自私了,她不想伤害宇文焕卿一丝一毫。
但是眼下的情势,她又没有其他的选择,顾玉章她不能不除,生身父母的恨,她不能不消;萧家铁骑数万冤魂的仇,她不能不报;还有自己唯一的亲妹雪灵娈的未来,她不能不打算……
而这一切还交杂着顾沛凡、宇文初云、陈书雪等等一众人的命运。
左右为难间,她的脸涨得愈发的红了几分。
她稳了稳心神,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冷静地试探起宇文焕卿来:“这一点臣妾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臣妾与南诏王衣衫不整地被那么多人看见,这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呢?为了保皇家颜面,太后她保不齐又想赐死臣妾。但…。这也是臣妾该受的,只是皇上可不可以容许臣妾把孩子生下来?”
宇文焕卿见她满眼的忧伤,含泪的眸子扑闪着一股绝望悲凉之色,宇文焕卿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苒苒,你何时变得如此悲观了?朕怎么会让母后伤害你呢?你与朕的孩子自然是要平安生下来的,你不要担心,朕相信你的清白,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怎会被乌不同染指!”
顾沛蕖见他很是幽愤烦闷,避重就轻地安慰自己让她变得更加的烦躁,心乱如麻间她开诚布公地说:“皇上无需安慰臣妾,臣妾看得明白。这件事儿可大可小,但是可大却是必然的!南诏国虽然与大梁分属番邦,但是毕竟是一国,国君与大梁后宫妃嫔出了这样的事,皇上总不会想轻而易举的就了事了吧?就算乌不同肯,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人又岂会善罢甘休呢?既然想出了这万全的计谋,自然是早早谋划好了对策!只怕是不会给臣妾退路了!”
宇文焕卿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指节泛白,他抿着嘴唇没有打断顾沛蕖的话,只是看她的眼神更加深邃不可捉摸了一些。
顾沛蕖怯弱地看了一眼宇文焕卿,然后像豁出去一般继续说:“眼下,臣妾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臣妾假死离宫,以萧家遗孤的身份归銮而回继续陪在皇上你身边,二是臣妾生下孩子,远避尘嚣,与皇上相忘于江湖;再有便是臣妾成了这芷兰宫中另一个”思若美人“,没有身份,没有天日的隐匿在那,但是这样一来我就全了对皇上的真情,也全了对萧家满门的歉意,想来这,这未免不是臣妾的一种解脱!”
说完这长长一段话,顾沛蕖觉得身子一软便瘫在了软软的靠枕上,她含情凝涕地望着宇文焕卿,她知道这段话一说出口,即便是再不想伤害他亦是一种伤害!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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