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滟滪堆,石险火凶,骇浪与天浮2(1/2)
第245章 滟滪堆,石险火凶,骇浪与天浮2
强光灼眼,锐势压心,惜音剑再怎样轮廓鲜明,都已然被巨力冲垮,剑法所有的精髓,皆被绝漠刀没收。
“灵”反作“钝”,“幻”沦为“乏”。
吟儿满头冷汗,身体却大汗淋漓,既冷又热。是,影响自己的是箫声,而击溃自己的却是头顶这锋刃,这一生,曾以灵幻缭乱过多少敌人的眼,这一瞬,自己竟也会眼花。
作茧自缚。长处短处,一无是处。
忽然,想起自己心底憧憬的隐居生活,不想做盟主,想离开江湖——敌人太多了,无论如何也杀不尽,一个比一个强悍,当他们铺天盖地的攻势终于被艰难地扑灭,他们又一轮的攻击却接踵而至,还告诉自己方才他们只是牛刀小试,旧的没有去,新的还要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威猛,所以,自己被压迫得很紧张,煎熬得太沮丧——为什么要领导这抗金联盟去明知不可为为之?因为女流之辈的缘故,还常常要被指手画脚不信不服,自己明明想退,想投降……如果,可以在这里,向黄鹤去认输……保存好性命,然后隐姓埋名,叛离江湖……
吟儿想笑,临危就乱,居然因为不想去死而产生这种可耻的念头,吟儿当然退不得,退后是抗金联盟尚未稳妥的基业,她要真是苟且偷生出卖了自己的联盟,她不但不配叫林念昔,还玷污了凤箫吟这名字!
狠下心来,决定不后退,为之留下。
命可散,军心不可散。
扣紧了手中惜音剑,没有特色,失去声势,只是救命一剑,迎来的一定是鲜血淋漓,甚至自己,会成为刀下亡魂,便那样残酷,也是堂堂一个盟主在交战时不幸战死,而不是投降惨败,不要如洪瀚抒说的那样——“空设的盟主”“西夏人和金人的笑柄”,别的人,有多少个别人,在等着看徒有虚名的宋国盟主投降,在等着看年轻的抗金联盟不堪一击!
要和胜南一样,不认输,不承认失败!
对,胜南要我记住的,死不要脸,死不认输……
满足,荣耀终于找到归属——刀光笼罩自己的同时,再也没有觉得自己不是盟主。她凤箫吟是盟主,是新成立的抗金联盟第一位盟主,要和胜南一起,赢这场奠基之战!
也便是这一刻,同样没有一个旁观者敢再质疑她。
首当其冲,宁死不退,非能者,岂可居其位!
却当然不可能牺牲他的盟主,不远的将来,胜南要带着吟儿一起,为抗金联盟拓荒!
饮恨刀不由分说,强行插入战局。
当黄鹤去一刀狠绝地穿过凤箫吟的阻隔,当吟儿一直没有后退也根本没有倒下,当所有人窒息当场无力动弹。吟儿的左肩,和绝漠刀相擦,忘记去度量那一刀的力量,只看见另一刀的份量。衣早已破损,血开始渗透,有什么好担忧,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从小到大;有什么好惧怕,死之一字离自己太远,不用移动一步也特别安全,因为有他在自己身前保护。但这一刻保护和以往不再一样,此刻我们,都是战士。吟儿忍不住,身在锋刃不远,面上露出微笑。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他在救她的那一刻说给她的话:“不必去听,不要去想。”
是,不去听,不去想,越风在很远的地方,胜南却在自己能触摸的位置。
战乱,战乱的时候,天空忽明忽暗,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和胜南一起并肩作战。
近处兵卒,在吟儿剑败胜南入局的最初,不再安静,进入交锋。须臾,武器中挥霍出的尽是焦躁狂乱,若独独挑出一幅单打独斗也许同样激烈,却无法传递到整个战场。双方的一众主将未正式宣战,临阵士兵便犹如水面漂浮的浮萍,穿插入对面同样面积的水草,才开始纠结缠绕,一时根本难见进退散聚。只知江水在沸腾,火把愈灿烂,战线还在轻微地拉长,规模却没有蔓延多么广泛,宋军适才易帅之举,更使得这作战契机扑朔迷离,不知凤箫吟之败究竟有利有弊。
黄鹤去咬紧牙关,时隔一年重逢饮恨刀,果真对手武功是一日千里,刀意激越磅礴不改,招式脱离先前匮乏亏空,更可怕的,是自己不知他的内力长进了多少,来不及窥探,甚至没有方法去找他弱点,毕竟今时今日,他再不是那个在黄天荡孤军奋战的小子,反而自己,被他逼到孤掌难鸣,黄鹤去只能猖狂地笑:“怎么,盟主败了,只得找援手么?”
宣扬凤箫吟的失败,只是为了鼓舞麾下作战的士气,也是为了讽刺饮恨刀从旁插手,恢复正常呼吸的吟儿正试图脱离那箫声的困扰,倚剑站在原处驳斥他:“败了?我没有认输没有倒下,算什么失败?”
完颜猛烈暗笑一句狡辩,却料不到也不相信,宋军之中立即有人相应:“盟主在,联盟亦在,盟主不倒,联盟不倒!”陈铸听出敌军士气不减反涨,却不得不清楚——战场上,自欺欺人也是一种手段,偏偏多少兵将,都宁可被蒙骗!
那来自于抗金联盟的团结一致总算回报给了吟儿最贴心的补偿,吟儿忽然觉得,这一望无际的火焰,造就出了永昼之夜……
黄鹤去吃力地抵抗饮恨刀的步步紧逼,是,对手在复仇,复黄天荡暗杀之仇,不,对手的刀意比复仇还要广,也对,他林阡哪里会只屑于复仇,他的思维怎么可能只停留在淮南一个小小的黄天荡!饮恨刀里呈现出的,是无垠疆场,是无际天幕,是无边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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