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错乱的记忆(2/4)
,虽然后来父子之间生了嫌隙,在他心中,却也从没有否定过这个父亲的存在。他扫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屋门,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忍和遗憾,说:“我本为第戎人,族中铁训,不准与外姓女子结合。我当初到中洲本就坏了规矩,与你娘有了你们后更是犯了族中大忌。我死可以,但我的孩子不能死。族长找到我之前我将她带到她托付给一个可靠的农户。为了不让她被发现,我只给她取了名。后来假死逃脱,谁知那农户没多久也重病不治而亡。我避过风头隐姓埋名,过了几年才重新回去找她。那时一来怕暴露身份,而来也怕她难以接受,便以师徒相称。直到你娘出事,我若去救她,免不了要暴露身份,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好故技重施,绝了她的念想。”
“这些年你娘身子渐渐康复,九黎楼也站稳脚跟,我们有更多的精力和人手去找她。谁知找来找去,她竟然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巫青鸿语气里带着些许讽刺,可更多的是后悔。若是当初能多嘴问一句她的名字,或者让无忆去查一查她的身份,现如今,恐怕也不会有这些事端。
早就知道楼内有个一等的制毒高手,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后面的话厉千崇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巫青鸿与姐姐事情他并不太关心,他是不是自己生父也无所谓,反正素来没有交集,也没有感情可谈。此时此刻,他更在乎娘亲泣血垂泪,听完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转而安慰朱云久道:“是我拜托娘杀了厉千帆的,她便是恨,也当是要恨我,与娘无关。”
朱云久颓然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低声喃喃:“不,绣儿不会原谅我的,不会的……”
她叫姐姐什么?绣儿?厉千崇的身子重重一颤,脸上登时褪去血色,思索许久才缓和些许,恍然大悟。
便是说……便是说,他的姐姐,是祈绣?!
——你要找的女儿,是不是左边小腿正中间有一个半红半青的原形胎记?倘若是,那你的女儿就在你面前。
厉千帆将她叫到一边,如是说。
后来祈绣昏倒,被巫青鸿带回来,她第一时间去看她的左边小腿,当那个一模一样的胎记砸入眼睛时,朱云久腿一软,险些晕倒。
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朱云久心头猛地一个激灵,一把推开巫青鸿,跌跌撞撞朝着房间里跑去,推开门只见祈绣整个人躺在地上,满脸两行殷红的血泪自眼角流下,看着令人心惊胆战。
朱云久大惊失色,双腿一软便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随后赶来的巫青鸿见状赶忙将现给她嘴里填上一粒药丸,随后将祈绣抱到床上去,悉心查验起来。
满屋子里,只有厉千崇,看着朱云久哭得撕心裂肺,看着巫青鸿心疼之色溢于言表,看着那个满脸血泪的姑娘,无动于衷。直到那边收拾停当,他才一言不发出去。
头顶冷月幽暗,宛如天神投放在人间的一颗眼睛,冷冷注视着一切。
厉千崇与那只“眼睛”对望,觉得既讽刺,又可笑。
他一心想让厉千帆不得好死,现在心愿已成,却拖进去一个祈绣。就算他能狠下心熟视无睹,可祈绣又被朱云久放在心尖上,朱云久又在自己的心尖上。
这条绳子绕来绕去,套住的还是自己的脖颈。
“世间有轮回,苍天绕过谁。哈哈哈哈!”厉千崇对着那方冷月凄凄笑起来。
枯树的枝干上时不时落下一滴冰凉的水,“滴答”一声落到地上的水洼里。昏黄的烛光碎裂在弥漫的寒雾中,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在凄迷的冷夜中。
“酒太凉了。”身后淡漠的声音似乎比空气还要冷,离奕看着厉千崇身边东倒西歪的四个空酒坛,将他手里正抱着的一坛酒拿过来放到一旁。
厉千崇眯着眼睛上下左右打量她一圈,“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
“你的那些伤药好用。”
“离门的药,万金难求一颗,岂能无用?”厉千崇冷笑一声,视线重新落回石桌上的匣子里,随手拿出来一个东西,是一片枯黄的树叶。
“你知不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见离奕不说话,他自顾自说:“真羡慕地上的叶子,可以躺在地上从早睡到晚。不像我,一大早就被爹和哥哥叫起来去练武。”
这里厉千帆四岁的时候写的。
他把手里的叶子放到一边,从匣子里扒拉几下,又拿出来一只木雕的鸟儿,“兄长陪爹出去上香,路过大云寺给我带回来的。他虽然早晨又教训我,可看在这只鸟的面子上,我还是不和他计较了。”
这是厉千帆五岁的时候写的。
他接连拿出许多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每一个都能说出对应的手记内容,转眼间石桌已经被他摆满了半张,这回是一只镀金的酒盅。
厉千崇的面色忽然暗了下来。
——九娘被爹赶出府了。我和兄长都是没娘的孩子了。我已经没了一次娘了,可兄长是第一回。为了给九娘求情,还被爹打断腿。我去祠堂看他,他听说九娘的下场,已经绝食三天了,说要随娘一起走,怎么劝都没用。我当机立断说是我撺掇爹给九娘的灌得毒酒,还故意在他面前跑来跑去,说他以后是个瘸子,只能看我骑马练武,再也追不上我了。兄长素来自尊自强,一定见不得我比他好。只是……为了九娘,他兴许会误会我了。没关系,反正我们是兄弟,等他的腿好了,我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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