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蓝天之上(1/2)
云恩忽然有些猜出颜邵文干什么去了。秦景枫是个多疑谨慎的人,他当然不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问了也是白问,索性就派自己的心腹颜邵文亲自去查探。想必此刻,颜邵文已经快出了宛州了吧!颜邵文拉过云恩一同让到一边,向她恭敬行礼道,“见过公主。”
“是”,声音平淡地应了声。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牵扯着马车也微微震动了一下,另一侧的帘子随即被掀起,秦景枫吁马与车并行着,冷厉的眼神如同利刃透过窗子射进来,“你怎么了?”
“她是殿下的同胞妹妹,名为玳琳”,提到她的名字,他原本清亮的目光中隐隐地透出一种惋叹,似是不想再多说下去,礼貌地拱手后,先行离去了。
少女向他做个鬼脸,嘟嘴道,“还不怪你,只顾着自己享乐,也不去看我。你不来看我,我只有厚着脸皮来看你啦”,说着,就兴师问罪似地快步走了过来。
才将房门关上,云恩便忍不住问,“颜先生,这位是……”
秦景枫心照不宣,抬头看向他,目光微亮,“知我者莫邵文也。”
她没有再回应他,只是静静立在那里,风凉如水,衣袂翻飞似仙,杏红斗篷笼在身上,像朵在风中独自绽放的杜鹃花。她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灿烂的笑意,可这笑意却进不去眼底,盖不住满眼的忧伤。终于,她咬了咬唇,连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转身就走了。她的母妃是像水一般的女子,容貌娟好静秀,一笑起来明亮柔和,说话时声色之间还带着特质的清澈,闻之悦耳动听。可就是这样美丽的女子,那执着冰冷刀枪的大舜兵士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听他这么说,她终于抿嘴笑了起来。她俏丽的面容映在疏朗的月色下有些明暗不清,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眉目中隐含的淡淡清愁,“再过半年,我就要嫁给祁安侯的世子宁晟了。到时,你会和大哥一起来宫里送我出嫁吗?”
云恩徒然一惊,抬首看着他,难道这一路他都跟在车外吗?心里纵使千般痛恨此人,但面上却还是强挤出笑容,“多谢主子关心,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
“是啊”,颜邵文微微翘了嘴角,眼中却含了几分无奈,“可公主是金枝玉叶,注定不能像平头百姓家的女儿一般。有些话,即便不想听从,也还是不能拒绝。”
可这笑声很快变成了绝望的哭泣,母妃紧紧地抱着她,嘶喊着,“云恩,快逃,去关内找你的外公……”
秦景枫见是她,无奈地摇摇头,“琳儿真是胡闹,这么晚了,怎么出宫来了!”
秦景枫微撇了嘴角,“邵文,将来你会不会怨我呢?”
胸膛里的恨和疼互相攀附着,像把火烧灼得厉害,她难以发泄,只能狠狠地一拳拳捶打着自己的双腿,任麻木蔓延至骨髓,最后吞噬掉一切的感情,唯剩下一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秦景枫、秦景枫、秦景枫颜邵文的目光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好啊,我一定来”,他眯眼笑道,面上神情依旧温朗,只是袖下的手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将竹叶紧紧攥入手心,捏了粉碎。
外公?她要到哪里去寻?
颜邵文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更深露重,一袭青衫披了层薄薄银霜,他才将闷在胸臆处的那股烦愁长长地叹了出来——来时来,去时去,一切皆不是他所能强求。
望着他难掩惆怅的背影,云恩下意识地回首看了眼屋内,莫名地觉得,这位玳琳公主不仅对秦景枫很重要,似乎连颜邵文也……她不禁轻抿起嘴角,这世间再怎么被铜墙铁壁包裹得严实的人,他终究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心中一直的迷茫,此刻开始有些通透了
云恩一愣,赶忙跪在了地上,还没及开口,她已站到跟前,有些不悦地问,“这人是谁?大哥很喜欢她吗?难道就是为了看她跳舞,连琳儿都不愿见了吗?”
颜邵文立刻脱口道,“可是明云恩?”
坐在悠悠颠簸的马车上,云恩的思绪如同车下滚滚的车轱一直不停地转动着——秦景枫不派别人,专选了颜邵文去,可见他是多么重视此事。她昨夜所跳之舞,似乎是触动了他哪根紧绷的心弦。她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昨日的情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妹妹对哥哥撒娇使性,颜邵文与云恩这两个外人知趣地悄悄退出了房。只见一位十六七岁的娇俏少女端站在门口,披着杏子红的猩猩毡斗篷,领上细如银针的狐毛围在涂了水蜜色胭脂的双腮边,,虽是生气地撅着小嘴,可眼里却浮满了精灵鬼般顽皮的笑。
颜邵文不再多言,当即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物,连夜便出发了。
颜邵文俯下身,郑重地跪在了他面前,“殿下,我这一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助殿下创下一番霸业。能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不悔。”
第二日,秦景枫领着众随从早早地返回了城外大营。云恩察觉到颜邵文不见了,心里不由有些惴惴不安,想起昨夜秦景枫的失态举动,她是一夜难眠,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她一直等着他的追问,可直到人马拔营南下,他始终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颜邵文沉默了,袖下修长的手指握着那片竹叶,指腹慢慢摩挲着,顿了片刻,终于回过头,眼底处虽依旧藏着苦笑,却还是努力让笑容夹裹上柔和的春风,目光清澈温暖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殿下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