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富贵到头了(1/2)
天明时分,容湛醒了过来,说肚子饿,元熙忙叫石玉水送了些温补的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容湛喝下。他的伤口已经见好,没有崩裂,也不再流血了。
容湛抬手拂过元熙眼下的一片鸦青:“又叫你熬了一宿。”
他失血过多,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元熙吹凉一勺粥,送到他唇边:“多吃点。”
容湛凝着元熙的脸,心里打着另外的一个算盘。
从前不动赵可贞是为了稳住赵尚书,现如今赵尚书已死,而且是以被元熙毒害的姿态而死的。那些跟赵尚书一脉的官吏,还能死心塌地的替自己效力吗?
不仅不会,他们还会说元熙是祸国殃民的杨贵妃,逼着自己对元熙下毒手。容湛神情忽然变得肃穆,他可不是唐明皇,不会懦弱的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住。
“元熙,去拿纸笔过来。”容湛吩咐道。
元熙端着粥碗,心里有点诧异:“你才刚好些,要补补气血,先喝粥吧,又要写什么?”
容湛摇摇头:“早写完早踏实,快去拿吧。”
元熙放下碗,和钟妈妈一起把罗汉床上的小炕桌搬了过来,又从书房拿了文房四宝,在容湛面前铺排开来。
钟妈妈端过一盏亮堂的灯:“太子爷,别写得太久,小心把眼睛熬坏了。”
容湛咳了几声,元熙忙上前扶住他:“要不还是躺下吧,你要写什么,我替你代笔就是了。”
容湛摇摇头:“这个笔你代不了。”
无奈,元熙只能拿过一件狐皮斗篷披在容湛身上,好歹能让他暖和一些。容湛提笔一笔一划的写下“休书”两个字。
元熙一惊:“你是要?”
“先下手为强。”容湛强忍着肩胛的剧痛,慢慢写着。
“不行,不能写。”元熙双手拦在纸上。
“为什么不能写?”容湛有点纳闷:“赵家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你,还害了我们的孩子,难道你不恨吗?”
恨,当然恨,恨得刻骨铭心,元熙缓缓收了手。
“我知道你心善,但也得分对谁啊?”容湛说道。
她倒是不是因为心善才阻拦,只是为了容湛的名声考虑,她决不能让赵可贞离开太子府。
“你可怜她?”容湛的手覆在她小腹处,带来一片温热。
元熙摇摇头,赵可贞这种人,又有什么值得她可怜的?
“阿湛,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啊。赵尚书才死,你就急着休掉侧妃。知道的人说赵侧妃行止不恭,可还有不知道的呢,他们会以为你是为了利用赵尚书才娶了她,现在赵尚书一死,你就过河拆桥。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啊。”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他们谁敢乱嚼舌头?!”容湛声调忽而变得冷冽。气息牵动伤口,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元熙忙上前扶住,一边其他顺气,一手护住他刚刚结痂的伤口。
“阿湛你消消气,千万别发火。伤口才结了痂,要是崩裂了,那可如何是好啊?”元熙惶然望着容湛,几乎带了哭腔。
他搁下笔,在元熙手腕上捏了捏:“我已经好多了,你别太紧张了。”
怎么能不紧张呢?方才六爷替他止血的时候,那血冒的汩汩得,如一眼溪流,怎么止也止不住。棉花布条用了一大把,白药也用了正正一盒子,这才把命捡回来。那么多血,看得元熙一阵晕眩,人的身体里一共能有多少血,经得起这样无休无止的流?
元熙伏在他膝边,仰望着他:“阿湛,你答应我,这件事先放一放,至少等赵家的风声过了再做考虑。”
容湛在她发间抚了一把:“我只是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不委屈。”
……
赵尚书的尸体被几个老内监背到房中,从冰窖里半了几块镇着,因为这间房里放了尸体,从前住在这儿的小内监们也都不敢进来了,缩在老内监的房里冲盹儿。
背赵尚书的老内监们坐在火炉边上烤火,膳房送来的一盆汤面,这会儿也因为隔壁的尸体而失了味道。
“真是怪了,不是叫大理寺去查案吗?怎么不叫人把尸体带走?”
“真要命,白天还好,晚上可怎么办?跟个死人睡在一起,想想就瘆得慌。”
“不是叫咱们用冰镇上吗?说明人家一会儿就来取了。”
他们是背过尸体的,硬邦邦的一大条趴在背上,想想就恶心。那汤面自然是吃不下了,分给几个没地方住的小内监们吃了。
“你们说,那赵大人究竟是不是太子妃毒死的?”
这问题一问出口,众人都沉默了,宫闱之事,真假是否往往没那么重要。只有最后的赢家,才有资格对前面的事情下定论。
一个小内监吸溜着面:“我看不像,那有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儿杀人的凶手啊,太傻了。”
“噤声,噤声!”老内监们敲敲掏火棍:“隔墙有耳动不动?你这孩子,早晚要死在你这张嘴上。”
“就是,说过多少次了,说话的时候嘴巴留着把门儿的,别什么胡话都往外嘞。”
小内监喝光碗里的汤,不以为意:“师傅,要我说你们也太小心翼翼的了,咱们关起门来说话,谁又听得见呢!况且,这本来就是事实嘛!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才说着一句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许太监宽仁待下,又跟太子爷要好,自然也会这样想。”
年岁最大的那个内监叹了口气:“你懂什么,现下太子被刺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