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章 罪医(1/2)

皇甫端一脸尴尬站在那里，伸出手指点远处，叫王伦过来说话的意思。王伦不解其意，靠近小声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皇甫端道，“观察，林巡查素不喜我，你莫要与我太亲近。”

“还有这种事儿？你是治病救人的医士啊！”

“我是个兽医，治死了不少人，很多人怨恨于我。”

“听你的意思，那几个军医也排挤你喽？”

皇甫端道，“小人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能为安抚司出力治病救人，小人欣喜还来不及，不会在意这些个。”

“那你找我有事了？”此前接触的时间不长，王伦观皇甫端面相忠厚，属于那种一说谎就脸红的人，就不考虑拉他进计划了……在巡视的过程中，屡次安抚医士和伤员的情绪，让很多人对这位假冒杜观察心有好感，王伦若是不追出来，皇甫端悻悻走了也就走了，看到王伦这么着急就冲出来，皇甫端觉得有些话，可以向他讲！

“那个…杜观察，小人有一事相求。”

“哎~不要用卑称，有什么困难直接讲吧！还是拖欠你月钱了，我都帮你解决。”

“哈~我就知道杜观察是好官！是这样的……”

那年，梁横夺回任城县，遍地寻找医士抓来个兽医皇甫端，就一直跟在梁横军中，算来十个多月各处辗转，皇甫端倒是请求过离开，没人搭他的话儿，至于圈他来的梁横，更是花言巧语劝他留下，继续压制他的兽医人医通用手艺。

王伦闻言大怒，“这个梁横胡来！就没人能治他吗？”

“不是的，不是的！梁副将他人不错的，对我还挺照顾的。”

“他若真的是照顾你，就该让你回家看看，而不是把你一个人扣在这儿！你在这里干活，月钱是多少？”

皇甫端道，“我们都是给月粮、布帛、酱菜…钱有一贯…”

“他们都是如此，还是只有你这样？”

皇甫端道，“他们还不如我呢？他们都是罪医…”

“罪医？此话怎讲？”

皇甫端吞咽下口水，左右溜了一遍没人，凑过来小声道，“他们都是医死了贵人，贬在军中责罚！”

“哦？还有这种事儿？”王伦感觉里面有故事啊！起初见到那几个医士，邋遢粗暴的样子，让王伦认为他们都是从军士中挑选出来的，做些包扎止血消炎固定的工作，治不了其他杂症，与之谈话，文墨是通的，但了解仅仅至此，他们手头里停不下来，王伦也有事忙着，各忙各的呗，现在皇甫端提起，这才意识到有内情！

“皇甫医士，你又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这么多，他们犯了罪，配在军中为医，然后随着征调的尉氏禁军过来。”

尉氏属开封辖下16县，驻有禁军2万余人，其中一半是马军，步卒大部是前些年厢军升上来的。沂州安抚司内，约有2万兵马是从京畿附近抽调的，所属辎重、器械、杂役，以及军医出现就不奇怪了。

“喂！公才兄！躲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王伦打个机灵，林元淑这小子还没走呢！抬头看去，他站在那里抱着肩膀眼神不善。

“有些麻烦。”王伦打个哈哈走过去，“今天的战事开打了吧？很快就会运来新的伤员，可是屋舍已经住的满满当当，要加快动作腾出更多的位置来。”

嗨~林元淑叹口气，“那我这就去办，军医所就全交给你了！”

王伦打个响指，“都交给我，去你的吧！”

林元淑又瞟了一眼皇甫端，凑近王伦低声道，“公才兄，那老家伙不干净，你小心点儿，别离他太近了。”

“不干净？”

啪啪！林元淑拍拍王伦肩膀，“我走了。”

看着他远去，王伦糊涂了，走到皇甫端面前道，“林元淑说你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唔…皇甫端看着王伦，眼睛闪闪泪光道，“我常年接触牲口，患上了藓疾，他们却说是疮会传染…”

“不会吧，因为这个疏远你？”

“杜观察，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啊！呜呜~不敢瞒观察，小人为了凑回家的盘缠，是有偷藏一些钱财，被林巡查抓到过…”

“他知道内情，为什么不帮你？”

“他说剿贼之战结束后再论，我也并不归他直管。”

“因为各种原因，他盯得你紧是吧？”王伦看他一把年纪哭哭啼啼像个小孩，劝解了几句，“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好好干吧！战事结束了，我们都可以回家。”

皇甫端用力点点头，掀开衣襟擦擦眼泪，王伦心里念着那几个罪医的情况，便中止了谈话，向救命草堂走去。

……

这救命草堂是整个军医所的核心建筑，有三个打通的开间，分两头进出，抬来的伤员都是在这里处置伤口，医士、护工、杂役们互相配合着，紧张而有条不紊，这些内容啊，都是学郓州医药院来的，就是这医士的配备……给军官看病的军官医所在中军营盘内，有十来个太医局的医官。沂州安抚司初始成立发动战斗产生伤员的时候，他们曾经来指导过，后来应该是觉得可以了，就没再出现过。

那里的人，王伦可撬不动，还是在平民间更自在，走走到了，里面走出医士道，“杜观察恁来了！”

王伦点首，“耿医士你且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耿医士瞥了一眼急急走开的皇甫端，笑着道，“杜观察请~”

王伦便在前面带路，发现走到哪里都有人影，这片儿太空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