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小李君言说姑苏,老察罕牵忧淮泗(2/3)
儿看一,赞一,李惟馨也不时插口评点。他们这边谈诗论词,不亦乐乎,早惹急了边儿上一人,却正是王保保。王保保年轻气盛,对这些名流、名士、诗词歌赋全都没有多大兴趣,满门心思只有报仇雪恨,欲与燕军再决雌雄,忍了多时,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叉着手,大声说道:“父帅,李先生,小李先生,松江的名士、赠别的诗赋,以后再讲不迟!等咱们扫平山东、打入松江时,这些个名士、才子,父帅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什么时候见都成么?”
室内静了一静,察罕哈哈大笑,将诗赋还给李惟德,点了点王保保,顾盼二李,说道:“我这孩儿却是等不及了!也罢,这些诗赋小李君暂且收起,老夫来日再看。……,你我便来听听,我这孩儿想说些甚么?”
“孩儿也不想说甚么。与士诚盟约,本非孩儿乐意。但父帅当日所说‘谋大事不拘小节’,也的确甚有道理。如今盟约已成,不知父帅打算何时再派人去松江,与张士诚约定出兵的日期?”
“我军虽解围曹州,但赵过退而不走,现今全军驻扎成武。老夫已命人潜入成武等地,务必细细打探,探明赵贼的动向。只等探查清楚,便可定下我军下一步的举措。到的那时,便是与张士诚约定日期的时候了。”
“我军近万人,加上原本的曹州守军,一万多人马,日用消耗甚多,随军携带的粮秣很快就要用完。孩儿曾多次询问父帅,咱们下一步是退、是进?父帅一直含糊不答。方才听了父帅所言,莫非是想一直等到可与士诚约期之时么?但赵贼若迟迟不动,我军粮秣耗尽,该当如何是好?”
察罕帖木儿抚须颔,没有做出正面的回答,而是转问李惟德:“刚才忘了问,小李君此次回来走的是哪条路?”
“臣经徐、宿,渡黄河,走楚丘,过定陶。”
“沿路所见风物怎样?”
“徐、宿一带,路少行人,十室九空。过黄河之后,人烟渐稠。”
“可碰到过燕贼么?”
“多次碰到。在宿州、徐州、黄河岸边、定陶城外都碰见过。臣皆远远避开,有惊无险。”
“可曾注意燕贼的行伍队列、纪律号令?”
“臣所遇到者,多为小股骑兵探马,只在徐州城外遇见过一次燕贼的大队步卒。”
“可细细说来。”
“遇见燕贼步卒的那一次,好像是他们的一次出操,队伍齐整,号令严明。大路之上,只见烟尘蔽天;四周之中,不闻军卒杂音。击鼓则行,鸣金则止。旗帜鲜艳,忽而挥左、忽而转右,挥转之间,如臂使指,无论前趋、抑或后退,贼军将士皆合规矩,调度如意。……臣远见贼军阵后有旗,上书一个‘杨’字,料来此股步卒应是贼将杨万虎的麾下。”
“杨万虎?……,嘿嘿,岂有在大路上操练的?他这怕不是操练,而是示威啊!”
李惟馨表示赞同,说道:“燕贼才得徐、宿,此两地孤悬黄河外,要想立稳脚跟,非得恩威并施不可。恩好施,威为何?不外乎军威罢了!练兵道上,远近皆可见之,端得好计!”
他顿了一顿,又道:“臣听说邓贼遣了杨行健去做徐州知府。此人性格刚毅,为人沉勇,有大略,颇具智谋,倒是个上好的人选。在大路上操练军马,没准儿就是他的谋划。……,杨万虎是个粗人,料来难有此智。”
察罕接着问道:“步卒如此,那小股的探马骑兵呢?”
“探马骑兵人皆不多。臣路上见过很多次,总的印象有两个。”
“哪两个?”
“燕贼探马皆善骑术,坐骑亦皆良马,奔驰时快愈闪电,转向时巧如轻风;并及射术精湛。有好几次,臣亲眼见他们追逐逃人,呼吸之间,逃者已被射中。在宿州城外的时候,还眼见过一个燕贼探马弯弓射鸟,竟能一箭双雕!公允而论,诚皆骁悍!此其一也。”
王保保“哼”了一声,说道:“探马斥候,悉为全军精锐,骑射双全不足为奇!咱们军中的斥候里,这样的好汉也大把都是。”
“是,少将军说的是。”
察罕问道:“其二呢?”
“其人虽少,多则数十,少则四五。可却都深谙战阵之术。”
“怎么讲?”
“有几次,臣远远见他们围猎狐兔,以唿哨为号,穿插左右,聚则成队,散则如鸟。以狐狸之狡、以脱兔之捷,却也常常用不了片刻功夫便被他们擒获。非是百战精卒、非是深谙战阵之术者,绝难如此!”
方今四海兵乱,很多地方罕见人烟,因此虽以徐、宿昔日繁华之地,如今野外也多有狐兔。对此,诸人早就司空见惯。
察罕帖木儿点了点头,说道:“保保说的不错,探马斥候乃一军之菁华,懂些战阵之术,不值得惊诧奇怪。”
嘴上是这么说,他暗自里却不免“惊诧”,想道:“邓贼自双城作乱以来,几乎无日不战,有道是:‘百战出强兵’。又闻听他在平壤、辽阳开办了‘讲武学堂’,如今贼军中不少悍将都是出自其中,非有深谋远虑者难以为此!已有强兵、又养勇将,假以时日,定难制矣!”坚定了与张士诚联军协力,尽快把邓舍打压下去、乃至彻底剿灭的决心。
李惟馨问道:“你一路走来,经徐、宿,走楚丘、定陶,可曾观望过燕贼的城防?”
“说起燕贼的城防,四个字可以形容:‘戒备森严’,特别是徐、宿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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