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回京(1/3)
br /> 钟意却不曾想到, 自己会从宗政弘口中,得到这样高的赞誉。
事实上,此时近处只她与两个侍女在, 并无旁人, 因先前强逼着他磕的那三个头, 他也没有说客气话的必要, 既然出言称赞, 想是真心实意了。
她微微眯起眼,道:“长史谬赞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 ”宗政弘淡然道:“我平生敬佩之人不多,居士是一个。”
钟意但笑不语, 没有再接下去的意思。
宗政弘也不纠缠,微微一笑,道了再会。
目送他清瘦身影离去, 玉夏方才低声道:“居士似乎, 不太喜欢宗政长史?”
“的确有一点, 但那都已经过去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前生诸多种种,皆已烟消云散,到了此时, 钟意自是无所谓了, 站起身, 她释然一笑,道:“我们回去吧,即便是去歇息,也该同他们说一句再走。”
……
蔡满、隋绍等东/宫官员因一己私利炸毁堤坝,惹得民愤滔天,皇帝便令于丹州就地处死,以安民怨,又叫李政亲自主持此事。
这既是皇帝有意为儿子铺路,也是为天下稳固着想,惹出这等大事的是东/宫属臣,储君近侍,无论太子事先是否真的一无所知,他的声名也全然坏了,连带着也动摇了百姓对李家的尊崇与信服。
正逢李政此次奔走黄河诸州治水,声望正高,让他将蔡满等祸首明正典刑,也是为了改善百姓对于李唐皇室的恶劣印象,叫李政接下来的继位,更加顺理成章。
蔡满几人罪犯滔天,不在五刑之例,最终被判处车裂之刑。
钟意毕竟是女郎,尽管屡有磨砺,见得事情也多,然而车裂这等血淋淋的刑法,终究还是不敢去看,行刑这日,便留在刺史府中收拾行囊,崔兰溪与玉秋玉夏也一样,倒是李政等人,亲自去主持了此事。
午间过后,李政方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错觉,钟意总觉得他身上有血腥气,催着他去更衣沐浴,等他出来后,方才道:“还顺利吗?”
“能有什么不顺利的?”李政头发还湿着,正取了巾帕擦,闻言笑道:“难道这等人死,还会有人去劫狱不成。”
钟意禁不住也笑了,却见他微微沉了脸,道:“你不知丹州百姓有多恨,蔡满等人死后,众人蜂拥而上,割肉分食,以泄其恨。”
“不管怎么,受苦的终究是百姓,”钟意听得叹了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一啄一饮罢了。”
“好在都结束了,”李政在她身侧坐了,握住她纤细手腕,心疼道:“我看你近来瘦了好些,等回到长安,务必要好生将养才行。”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钟意看着他微黑的肤色,笑道:“黑了,也瘦了,像是……”
她想了半日,方才从脑海中扒拉出一个词儿来,忍俊不禁道:“像是腊肉。”
李政听得眉头蹙起,凶巴巴的凑过去,道:“阿意,你再笑话我,腊肉就要咬人了!”
“不笑了不笑了,”钟意伸手戳了戳他面颊,道:“郎君无论怎样,我都中意的不得了。”
李政这才哼了一声,低头蹭她肩窝:“我明日便走了,阿意你快亲亲我。”
钟意听得微怔,推开他头,道:“你不同我们一起走?”
“长安催的急,父皇也写信督促,要我早些赶回去,稳定大局,用过午膳之后便动身,轻装简行上路,”李政温声道:“你们又不急,何必跟我一道,路上吃苦。”
钟意颔首,旋即又道:“太子呢?他是同你一起,还是同我一起?”
“自然是同我一起,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还有什么颜面留下慢行?”
李政想是早就安排妥当,想也不想便说了出来,随即又有些担心,道:“长史身体不好,不能赶路,怕会与你们同行,你若是介意的话,我便寻些事拖他一日,你们先行便是。”
“那倒也不必,”钟意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介怀,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专门将宗政长史留一日,他反倒要多心。”
“唔,知道了,”李政应了一声,又去晃她,道:“快亲亲我!再不亲可就没得亲了!”
钟意忍俊不禁,侧过头去亲吻他脸颊,他却适时地侧了侧,吻上了她的唇。
已经是七月,天光大亮,日色晴朗,窗外绿竹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投进内室,静悄悄的,当真安谧。
……
用过午膳之后,李政当天下午便走了,钟意等人收拾好行装,也在第二日,同宗政弘一道上路。
返程远没有来时那么急迫,一来钟意不欲再叫众人辛苦,二来宗政弘体弱,先前在堤坝上熬了那么久,现下着实也经不起折腾了。
“已经是七月了,”钟意骑着马,同玉夏低声道:“阿娘已经足月,想必此时已经生产,却不知是男是女。”
“都好呀,”玉夏笑道:“夫人有二位俊秀郎君,还有居士这般出众的女儿,这一胎无论男女,都是福气。”
玉秋也深以为然。
现下正是上午,日头却也有些晒人了,钟意配着帷帽,倒还不觉什么,等到城门处,却见比肩接憧,站了无数人,为首之人正是前不久才在刺史府中道别的罗锐与苏志安。
钟意吃了一惊,慌忙下马,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此番赈灾,居士劳苦功高,长史也颇为辛劳,”罗锐笑道:“他们听闻你们要走,非要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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