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上官姑娘(1/2)
大殿之内仍有光亮,当值的僧人见有人进来,立刻迎出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阿弥陀佛,檀越请随我来。”
几人对视一眼,跟着僧人往后院禅房走去。雨势太大,一把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温霖棐走在令仪左侧,尽可能保证她的伤口不淋到雨。到禅房门口时,两人各湿了一半肩头。
醉流霞站在檐下甩着手上的水珠:“赵修盈就在里面。”
顾不得抖落一身雨水,温霖棐把伞塞到令仪手里,最先进了禅房。
赵修盈平躺在榻上,胸口隐约可见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一身华服遍布刀口,肆无忌惮地向外翻去,脸上几处血痕结了痂,爬虫一般布满了下巴和双颊,头发顺着枕头凌乱地垂在榻上,怎一个“惨”字了得。
“身上有伤吗?”温霖棐把着脉,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
醉流霞忙答道:“有不少,看起来像是为短刃所伤,都不大深,已经处理过了,暂无发现有哪一处致命,只是他迟迟不醒……”这才是醉流霞冒雨请温霖棐来此的原因。
令仪立刻道:“会不会是兵器上有毒?”
醉流霞摇头:“伤口没有溃烂的迹象,不像是中毒。”
“中毒未必会溃烂,况且只要随着其中一处伤口渗入体内便足已发挥毒性。”令仪走近了赵修盈,借着烛火瞧了瞧他的脸色,“面有沉积之色,唇色发黑,不知脉象又是如何?”说着又撑开了他的眼皮。
温霖棐抬眼,带着难以言说的表情:“促而坚,沉实之极。”
“弹石脉?”令仪脸色已变,“那岂非……”
陶珩衍神色复杂地看了令仪一眼。
“没救了吗?”单看两人的表情,醉流霞心里已有了数。
温霖棐没答话,转头问僧人:“法师,寺中可有药材?”
“有,不知檀越需要哪些?”僧人脸上始终带着谦和有礼的笑容,让温霖棐浮躁的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劳烦法师,我这就写下来。”温霖棐指了指谢怀风,“让他跟着去取即可,若是没有的,也打发他去买就是。”说着往摆了纸笔的小几前走去。
“此处离古月镇算不得近,况且夜里多有不便,不如先用些寺里有的药,明日一早再让怀风兄弟去抓药。”醉流霞生怕赵修盈活不过今晚,不想有半点耽搁。
温霖棐笔尖一顿,点了点头。
药单很快写好,温霖棐恭敬地交到僧人手里:“替换的药材也都写好了,辛苦法师。”说着向谢怀风递了个眼神。
谢怀风立刻跨了一步,站去僧人身旁。
僧人躬身一拜,对谢怀风道:“檀越客气,请随我来。”
禅房里静得只剩雨穿屋檐之声。
“你们先去歇息吧,我守着他。”温霖棐扫过屋里几人,语气颇为疲惫。
“我陪你。”令仪在温霖棐身侧坐下,眸中倒映出随风跳动的烛火。
“不行,去睡觉。”温霖棐与陶珩衍异口同声。
令仪满是惊奇与不解:“为何?这里也能睡啊。”她往桌子上一趴,合眼就要睡。
“丫头,你自己还病着,就别逞强了。”醉流霞和事佬似的劝着令仪,“对面禅房空着,我带你去可好?”
令仪坚定的摇了摇头。
“拒绝也没用,你不能留在这里。”陶珩衍对令仪的态度难得强硬,不由分说点了她的穴道,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将她打横抱起,沿着回廊走去了醉流霞所指的那间禅房。
解了穴道的令仪怒不可遏,拍着身下的床榻大喊道:“陶珩衍!佛门清净之地,你居然……”
陶珩衍蹲在令仪身前,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她的控诉:“既是清净之地,你还不安静一点。”
令仪纵然气极,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为什么我不能留下?”
“因为此事与你无关,上官姑娘。”陶珩衍一字一句异常清晰明了,像是一盆冬日里的冷水,狠狠浇在令仪满腔怒火上。
令仪怔在原地,一肚子气顿时去了大半,下意识回问道:“你说什么?”
陶珩衍越过敞开的房门,向正对面朝这边张望的醉流霞笑了笑,转头对令仪道:“隔墙有耳,上官姑娘。”
令仪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渐渐回过神来:“你从何知道我的……”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陶珩衍一定听得懂。
大概是蹲累了,陶珩衍撑着床榻缓缓起身,似是不经意答道:“猜。”
猜?
“能猜这么准?你是算命的吧。”令仪半个字都不信。
“我也觉得。”陶珩衍刻意避重就轻,躲开了令仪的问题,丢下一句:“早点休息。”之后向门外走去。
令仪一把拽住陶珩衍走路时随风带起的衣摆:“你先说清楚。”
陶珩衍无奈回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佛门清净之地,你这是做什么?”
**裸的报复。
陶珩衍得寸进尺,指指对面:“醉前辈还瞧着,误会可就麻烦了。”
令仪顺着陶珩衍指的方向看去,醉流霞果然一直站在门口瞧着这边。她不得已放开了手里攥着的衣摆,眼睁睁看着一只得逞的狐狸替她关上了门,还对她笑吟吟道:“好梦,明早见。”
“噩梦还差不多。”令仪没好气地坐回榻上,满怀希冀地侧着头注视对面的烛光,期待有人能改变主意,直到她一头栽倒在榻上沉沉睡去,也没等来半点转机。
她这个算是半个大夫的病人,着实无用了些。
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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