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真假(1/2)
一个人的话里可以有几分真,又能掺多少假。
令仪揉了揉头,只觉疲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强打起精神,对醉流霞道:“怎么离开这里?”
醉流霞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离开,你也不能离开。”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力感涌上令仪心头,她似是妥协了般颓然道:“总该让我跟温大夫和陶公子道个别,他们照顾我这么久,一声不响就离开,实在太过失礼。”
“等你回了毓灵宫,修书一封再致谢不迟,如果他们还有命看的话。”醉流霞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令仪实在不想在口舌之争上浪费太多时间,然而醉流霞软硬不吃的态度着实让她束手无策:“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你与谢公子不是朋友吗?”
“我与他不是朋友。”醉流霞的的语气像是冰窖里冻了十几年的冰块,冷得令人发颤,然而他的眼里却冒着火光:“陶珩衍是平遥山庄的少庄主。师父和宫主的死,与平遥山庄脱不了关系。”
父母的死是令仪最不想提起的事情,然而此刻她不得不拿着此事与醉流霞讲道理。
“你与谢公子是不是朋友暂且不提,这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但娘亲和爹爹的死是否与平遥山庄有关,却由不得你信口胡说。”
事关两家声誉,任何一点流言都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是以令仪的语气稍稍重了些。
她缓了一口闷气,压下情绪心平气和道:“此事疑点重重,姥姥追查两年尚未下定论。你方才也说了,江湖中势力错综复杂,真相究竟如何,还需多方考证。”
醉流霞偏过头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态度异常坚决。
自知醉流霞是个比她还倔的人,令仪没有再做徒劳的劝解,转而道:“那先不提这个,常清,你何时回来?”
醉流霞一怔,语气生硬道:“裴常清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便是不给令仪半点可回旋的余地。
令仪心里闹起别扭,也偏过头去。看着窗外萧索之景,没由来一阵怅然。
时间有改变一切的力量。
打破僵局的是一柄带着破空而来的短刃。
若这柄短刃的目标是醉流霞,那么只需一个闪身,他便可轻而易举躲开这看似处心积虑的一击。
可是短刃的主人似是想到了这一点,短刃飞去的方向,显然是毫无察觉且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令仪。
“躺下!”醉流霞大吼一声,一步已跨出去,却未能拦下疾如闪电来势汹汹的短刃。
从醉流霞焦急的语气里,令仪便可判断出此时的情势,况且耳边已有利器擦空的呼啸锋鸣声。
她当即俯下身,只觉头顶掀起一小簇凉风,下一刻便是红木雕窗碎裂的声音。
如果没有及时躲开,那碎裂的可就是……令仪一阵后怕,没有再想下去。跳下床紧随醉流霞到了门口。
透过半掩的门扉,令仪看清了院内布局。
这是一间四面环树的四合小院,若值绿树成荫的夏日,此地必然是一处清幽避暑的好去处,可是放在叶落归尘的暮秋之时,难免多了几分寂寥与肃杀。
醉流霞神色紧张地向门外张望,然而在屋内多少阻碍了视线,他只得走至院子中间,警惕地环顾四周。
然而即便满林树叶有一大半都化作了滋养树木的尘土,这些比醉流霞年纪大了不知多少轮的参天大树依然足以遮天蔽日,极其适合隐藏身形,无形中成了刺客的帮凶。
令仪蹑手蹑脚地跟着走到院子里,悄没声儿地四下打量,却是在计划逃离此处的路线。
另一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徐青溪款款走出,瞧见醉流霞身后故作安分的令仪,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屋后跳出一抹灰影,平稳落在徐青溪面前,双手捧了一柄利器呈至她眼前:“属下无能,没有抓到人,只在屋后寻到了此物。”
“又是她们。”醉流霞视力极佳,还未走近便已看清徐青溪手持之物。
“居然能找到此处,倒是低估了这群小姑娘。”徐青溪握着短刃,目光微闪,“加强防备。”说罢摆了摆手,示意灰影离开。
“她们,是谁?”令仪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徐青溪。
“一群不知深浅的小姑娘罢了,怎么,被吓醒了?”徐青溪的笑容立刻变得和煦,如春日微光,吹散了满脸冰霜。
令仪点了点头,用得体的笑容掩盖说谎的心虚。
相比于最初头脑发热企图拔刀相助未果,经了戏场与方才之事,令仪对徐青溪已多了一层本能的戒备。
“莫怕,这里很安全。只是他们今日一时疏忽,放了只小老鼠进来。”徐青溪柔声细语里掺了若有若无的狠厉。
她眼含笑意扫了醉流霞一眼,拉起令仪的手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况且,有人保护你,你怕什么?”
令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容,想解释,又觉得有欲盖弥彰之嫌。游移不定之时,不经意扫过门前仙鹤栖松的琉璃影壁,心下一动,忽生一计。
另一边,净业寺禅院外。
谢怀风押着脚步虚浮的赵修盈,不时望向身后。
燕婉一张小脸煞白,看着比赵修盈更像个病人,微颤的双手不安地置于腹前,踩着小碎步勉强跟紧了谢怀风。
不远处停着一驾马车,从外头看起来,是再常见不过的样式。
车夫弓着身子压低帽檐,一双眼睛如鹰般扫视四周。见谢怀风走近,车夫微抬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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