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南堂寺(5)(1/2)
“呵呵,这很难么?”天福毫不在意地又夹块牛肉扔进嘴里,笑着说:“贫僧不但瞧破他二人的奸情,而且还看出来阁下是邢州府的师爷。”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秀才嘴巴张的几乎要吞下鸡蛋,过了一会才喃喃地问:“大师目光如电,在下敬佩万分,敢问大师是如何看出这一切的?”言罢,秀才朝天福深深一揖,神态十分恭敬。
蒙哥见状暗自点头,不由对天福这个人更感兴趣了。旭烈兀则得意冲弟弟阿里不哥扬了扬眉,意思是:怎么样?我交的朋友靠谱吧。阿里不哈哈一笑,冲哥哥竖起拇指。
“简单。”天福上前一步,指着孙媒婆的腰带笑着说:“这妇腰间打的这个结,说明半年前丈夫亡故。”又一指她腰间的玉佩,说:“这玉佩与张屠夫的一模一样,则表明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呵呵,前后连起来一想,不难推断出两人的关系。”
哦,店中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向天福投出敬佩的眼神。
“是呀,如此简单的事,我怎么没看出来?”阿里不哥笑着说:“看来做事还须注意小节。”
蒙哥拍拍弟弟的肩膀,说:“弟弟,你终于长进了,不错不错。”
这时,秀才突然问天福:“大师,你又是如何识破在下的身份?”
“哈哈哈哈,这个说来更简单。”天福大笑:“你若下次出门,须把官靴换一换。”
哄,店中众人齐声大笑,这个师爷也太粗心了,大伙同时更加佩服天福的眼力。
“大师好眼力,我敬大师一杯。”
“大师,这桌我请了,以表在下对大师的敬意。”
“大师,您收徒弟吗?小的家中有两个儿子。”
“还有我,也想拜在大师门下。”……
众人一拥而上,纷纷敬酒与天福套近乎,却把蒙哥三兄弟、刘秉忠等人挤在了一旁。
刘秉忠一直冷眼旁观,心中暗暗纳罕:有些人天生就受人追捧,这是学不来的,而眼前的这位胖和尚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先生以为如何?”刘秉忠耳畔突然响起蒙哥的询问声。
“孙大师有鬼神不测之能,是位了不起的王佐之才,在下一定要劝说忽必烈王子,把他收于帐下。”刘秉忠喃喃说道。
“呵呵,听先生言下之意,莫非是说本王子不配请孙大师吗?”蒙哥冷冷地问。
糟糕,怎么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刘秉忠暗自后悔不已,连忙冲蒙哥拱手说:“殿下误会了,殿下当然有资格请他到帐下。”
正在这时,却听阿里不哥情不自禁地说:“大哥,小弟若得孙大哥辅佐,定可成就一番伟业。”
蒙哥:“……………………”
出了刑州城,旭烈兀和阿里不哥两兄弟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
“真他娘的提气,百姓们从未请过我喝酒,真有面子。”旭烈兀笑着说。
“是啊,这些老百姓太可爱了,今后我一定会善待他们。”阿里不哥骑在马上又灌了一口酒。
“善,二位王子能如此想,真乃国之幸事。”刘秉忠点头赞道。
“是啊,今日我才见识是孙兄之才,若非孙兄,那些百姓岂能如此敬重我等?”蒙哥叹道。
天福一直骑马皱眉不语,刘秉忠见状问:“孙兄,莫非有心事?何不讲出来,大伙帮你出出主意。”
“哎,刘兄你也知道,我这个和尚是凑数的,我于佛理一窍不通,正担心后天如何讲禅。”天福愁眉苦脸道。
“呵呵,孙兄原来是为此发愁。”刘秉忠笑着说:“在下也做过几年和尚,于佛理倒有些粗浅之识。”
天福闻言眼前一亮,忙说:“请刘兄不吝赐教。”
“孙兄多礼了。”刘秉忠拱拱手说:“其实儒、释、道皆有相通之处,正所谓王候、百姓都是一般,肉食、菜根皆可裹腹………………”
“等等。”天福突然插话问:“刘兄刚才说什么?”
“呃,有什么不对?我刚才说到众生平等。”
“不对,是下面那一句。”
“哦,肉食、菜根皆可裹腹。”
“对,就是这一句。”天福欢呼一声,说:“正是这个菜根,对,《菜根谭》,这下有救了。”
“《菜根谭》?孙兄,恕在下孤陋寡闻了,这是何经?”刘秉忠问。
“呵呵,那可是一本奇书。”天福笑着说:“就连日本人都赞叹,嚼得菜根者百事可做。”
“日本人?”刘秉忠有些纳闷。
“哦。”天福一拍脑袋说:“就是那些倭奴。”
刘秉忠这才释然,笑问:“这本书果真那么神奇吗?孙兄不妨背来听听。”
天福回头看了蒙哥三兄弟一眼,笑问:“大伙都想听吗?”
“孙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大伙都心急死了。”阿里不里催促道。
“好,贫僧便背上两段,让大伙听听。”天福大声吟诵道:“恩里由来生害,故快意时须早回首;败后或反成功,故拂心处莫便放手。
路径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食。此是涉世一极乐法。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作人要存一点素心。
盖世功劳,当不得一个矜子;天大罪过,当不住一个悔字。
待小人不难于严,而难于不恶;待君子不难于恭,而难于有礼。
我有功于人不可念,而过则不可不念;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则不可不忘。”
《菜根谭》成书于明朝,在后世的影响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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