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许,到家了(1/2)
第二天,天色放亮,三名少年背着三条荆棘跪在村长家门口,斜对面的木匠铺门口架着两丈来长的一段圆木,粗若水桶,从树皮来看似乎是杨木,赵木匠拎着一把斧子,砰砰的开木料,很是吃力。不时抬头看看那三个少年,若是那个少年转过头来,就会看到赵木匠那可气的兴灾乐货的脸。
三名少年开始还跪姿笔直,一付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李家村就是这个样子,犯了错,哪怕已经获得别人原谅,惩罚还是必须的,李家村在乎的就是这个道理。
赵木匠心里佩服,很多道理是不关乎多少学问,不关乎身份地位高低的。蓦然生出一种冲动,这冲动感动自己,我要为这个村子做些什么,就是为了这些恪守死理的李家村人。十年的那些虚情假意,顿时消散,尤其昨天与陈文伯与村长一番谈话之后,我赵四五敬佩儒祖,奉师父之命守护李家村,自此我便是李家村的人,第一次从内心认可了这个贫穷破落的村子。
一斧不经意的挥下,水桶粗的巨木应声而断。
赵木匠抬脚,迈过了那道困了他十多年的坎。
少年心性终不长久,李祖德回头望去,恰好看到斧落巨木断的全部过程,张大的嘴巴,惊大眼睛一动不动,如泥胎雕塑,当看到赵木匠对他神秘一笑,蓦然转回头去,举手捂住嘴巴,少年心头巨震。
陈文伯与村长出的院门,见三个少年如此,不禁莞尔一笑:“你们三个把香炉送回各自地方,放在门前便走。”
三名少年立即应诺,那个叫祖德的少年深望向赵木匠,见到赵木匠对他点点头,赫然喜悦,撒腿而去,比同伴柳环和祖成,快了许多,另两个少年一边喊着“祖德,慢点”一边狂追而去。
见少年们离去,赵木匠对村长和陈文伯,咧嘴一笑,如李家村村民一样可爱,难分彼此,再举斧,一道冷焰自斧刃传出,在两人的注目中,又是一斧挥下,畅快淋漓,似乎把十年的郁结一斧劈开,凛然正气冲天而出,正劈在那节断木之上,暴起冲天烟尘木屑纷飞彷如炸雷,待到尘埃落定,一个光亮的崭新香炉赫然其中,其面光洁如镜,似打磨过千百遍,内雕拙朴图案,以汇集香火,外刻篆文“土地司令”。
赵木匠拿起香炉,捧到村长面前,恭敬道:“村民,赵四五家,捐土地庙香炉一个。”
二人皆惊!
下午,李家祠堂,片霎,暖日,避风。
几位村里老人,只不过多了陈文伯,赵四五。
几个时辰的碰撞,李家人与外乡人,年长与年轻,在道上的和不在道上的,达成了共识。
李家村改名落霞村,陈文伯一家成为村民,带来大量金银,李家村开始改头换面,大兴土木,重新划分农田水利,村子推倒重建,真正的风水布局开始了,隐秘千年的福地,开始酝酿,等待十年后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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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国都,春二月,汉阳,清晨,四处城门大开,数十骑飞马狂奔而出,全是上等好马,脚力不在驿马之下,两两一组,每人后背插一面长条旗,随策司马”,这些巡弋司马隶属驿道巡查使管辖,每年二月由大陈国隶属工部的督造总衙门,根据州督造衙门、大都督府和兵部司马年底提交给大陈皇帝州郡地图,制订出每年的驿站括沿路州、郡、县、镇、村的名称核实、驿路驿站设施的状况、跑马测距、还有驿站驿卒、驿马管理等等,大陈国的驿道已经串起直辖所有州郡县。
济州原属大梁国,多山,道路不畅,军马调动迟缓,大陈国顺势抓住时机,打了大梁国一个措手不及,攻克洲郡济阳府,大梁国回援迟缓,奈何大势已去,从战略上主动放弃了济州,囤积重兵呃守临潼雄关,阻挡住了风头正劲的大陈铁骑。济州的原本不大的县城昌水城,变成大陈国屯兵重镇,五万将士驻扎于此。双方已成对恃局面,各自增加防备的同时觊觎对方失误。
依此,自汉阳到济阳的驿道,以及济州内的郡道规格全部提升,沿途村庄重新造册,羊戚镇恰好就在这条驿道上。负责汉济道的巡弋司马,恪守其职,在羊戚镇北十里发现落霞村的村标,却发现未曾造案,于是记录上报,获得户部嘉奖。
自此,落霞村第一次出现在中州地形图上,劳役、兵役、户口造册、田税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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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和尚庙里的小和尚,第二天见到门口全然一新的香炉,感激涕零,似有顿悟,日日诵经不断,勤勉打扫,庙堂清爽。后来破袈裟行脚僧来到此处,异常诧异,诧异老和尚的慵懒,更更诧异小和尚的心境如此平和,亲自为其受戒,小和尚从此成为破袈裟行脚僧的弟子,法号寂空;其实行脚僧最诧异还是那个香炉,总有一种说不出因果,便不敢复命,焚香与佛祖前说明缘由。
于是落单于和尚庙,自此庙堂香火鼎盛,拜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慕名而来的不少禅师,隐士,甚至大陈皇觉寺首席禅院长老也来此坛经说法,破袈裟行脚僧依旧不在庙里吃一箪一食,每日清晨托钵行于镇上以及周围乡村,步伐依旧三尺三寸,不急不缓,所到之处,宣扬佛法,超度亡魂,没有人觉得破袈裟行脚僧衣着而瞧不起他,他所到处,周围人如沐春风,如沐佛光。
原来的老和尚受其点化,也算是感召,不再慵懒贪睡,重挂度牒,一笠、一钵行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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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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