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一个机会(2/2)
,是理智所不允许的,感情用事,无异于自掘坟墓,告戒自个决不回头,也决不接纳他的回头。损之又损,栽花种竹,尽交还乌有先生,忘无可忘,焚香煮茗,总不问白衣童子。醍醐灌顶,头脑虽觉察不可再犯傻,表态也显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心却依然死而不僵,死而未葬,似乎等待着随时复活的可能。白天,袁秋华就当没这个事,该作啥作啥,夜静三更,她丧魂失魄似的哭泣不己,反反复复责问自己,了结罢,己了结,我还想你干啥?在该结束时己结束,我为啥还不能释怀?你迟迟不婚,且沉溺过去,此情此爱,又该怪谁呢?拆磨本不应该,煎熬本不应该,想念你,眷恋你,根本不应该,将自己弄得凄兮兮的,孤苦零仃的更不应该。
关于该,还是不该的矛盾念头,让她十分惶恐痛苦,坐在床上发愣,究竟该怎么办?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找他,但在心里又即刻反对,原本就不该去,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就是犯贱,自己更无法容忍,曾经的努力奋斗,拼搏进取,并不能使两人平起平坐,仅只能让自已的人格不断地下堕,我何必总是作茧自缚呢?过去,李家怀疑我的动机,认定我是利用他,人为去贫而经商,人为去贱而攀贵,我在他们眼里,既像癞蛤蟆,又像癞皮狗,感受不到家庭中最重要的纯净,温暖,踏实,在一地鸡毛的琐事里,充斥着混淆,纠结,抗议,怨懑,找不到关爱,温情,希望在哪里。即使再有能耐,干得再卖力,别人也说是沾了李家的光亮。
袁秋华哭着哭着,迷迷糊糊睡着了。她作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睡得正香甜,一只白毛小老虎,趴在枕头边,舔她脸。她被舔醒,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只有被打扰的恼火,伸手抓起它,像捉小猫一样倒提它双脚,打开房门,扬手将它扔到院子里。她反锁房门,上床,继续睡觉。没睡一会,感觉脚底发痒,她翻身坐起,又看见它缩在脚边,舔她的脚板心。她恼怒了,一脚将它踹下床去,再次抓住它,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把它甩进臭水沟。她紧闭窗户,上床,接着睡觉。刚睡着,又感觉胸口热呼呼,她拧开床头灯,再一次发现它蜷伏在她胸前,前爪搭在她乳罩上,作婴儿吸奶状。她火冒三丈,双手合拢,正要掐它脖颈,可诡异的事,突然发生了,它慢慢变大,渐渐变长,没有变成一只大老虎,然后咬死她,吃掉她,而是变成一个约三四岁的小男孩,身穿一套米色西服,头枕她的胳膊,抬头叫她“妈妈!”。它虎头虎脑冲她笑,满脸笑容可掬,两个小酒窝开出两朵花,黑白分明的大眼珠,骨碌碌转动,两片小嘴一张一合,对她唤“妈妈!,“妈妈!”,“妈妈!。
就在这时,袁秋华一下子醒了,从梦境里出来。它娇滴滴的唤“妈妈”声,像炮弹在她心里轰隆隆炸开,震荡得她浑身颤抖。年近三十了,几度怀孕,几度人流,还从来没有孩子唤过她“妈妈”,她失声答应“嗯,我的小乖乖,安心睡觉吧,妈妈就在你身边!”。那一刻,她不再摇摆,下定决心,誓死保护腹中的孩子,即使天塌地陷母子俩死也要搂抱在一起死。
袁秋华取下钻戒,放回盒子里。处苦难之间,更应该努力向上,追求美好,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她只希望自己在压力之下发奋进取,踏实求知认真干事,凭自身的实力以图学问,家庭事业俱佳。想到家庭,想到腹中的孩子,想到不久即是三口之家,她转念思忖,谢汉虽然粗野,但也不是无药可治,只要自己耐心加决心,历经旷日持久的改造,或许也会变坏事为好事,能踏踏实实对她好一辈子,毕竟是他给了自己名分,死心塌地和自己过日子,无论如何也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到最后,她甚至气咻咻地想,往往十句好善话,不抵一记恶耳光,谢汉就适合那号大字不识一筐的泼妇,整日对他作母狮吼,将他管得服服贴贴,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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