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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轻愁上台时,风乍起,吹得她的舞裙贴紧身段,春柳似的腰肢那么细,仿佛一拗就会折断。
可楚汤是真的半分不敢小觑她。阮轻愁可是在越王后宫里待上好些年后才被她师父收入门下的,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早早失了元阴,再好的天赋也迟了。
但如今,阮轻愁是越城金丹中的第一人。
“请道友赐教。”阮轻愁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西子捧心之态毕现。
楚汤忌惮她的实力,但瞧不大起她这个人:“请吧。”
上一回,阮轻愁对上白逸深时,用的是披帛,而这次对上楚汤,手中握得却是一把薄薄的纸伞。
她手心一颠,纸伞如花瓣旋开,描绘在伞面上的花纹连成一片,看了就叫人眼晕目眩。
楚汤对她早有了解,红缨□□出,搅动风云,气吞山河。
殷渺渺见楚汤的枪法大开大合,极其霸道,而阮轻愁的舞技却柔和飘逸,不由道:“一柔一刚,真是有的打了。”
都说以柔克刚,楚汤来势汹汹,阮轻愁却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卸去力道,观其顺势而改路的技巧,很有几分太极的味道。
楚汤想要以强力破敌,委实有点难度,怪不得要在比赛前临时突破了,一个小境界的差距也是差距。
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已经过了近百招。
擂台被楚汤的力道震得四分五裂,而阮轻愁仰腰抬足,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飞旋下来的纸伞,伞下暗藏的花瓣散落一地,沾染了点点泥泞。
论美,云潋的剑最美,论观赏性,阮轻愁的舞技最佳。
殷渺渺看得津津有味,情不自禁又续了杯茶。
这杯茶见底,台上的两个人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阮轻愁的纸伞已破损不堪,乌黑光润的伞柄也折了一根,鬓边更是香汗淋漓,分明是强弩之末。
当然,楚汤的情形好不了多少,他修炼的《霸王心法》来势凶猛,对灵力的消耗也大,仓促提升的境界只叫他勉强多了两成余力,若是还不能将阮轻愁击倒,恐怕就危险了。
他不再保留实力,运起心法的第五重,重重刺出家传的霸王枪。
霎时间,乌云罩顶,风云色变。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招数,能引动天象就必有不凡之处。
目前为止,楚汤是第一个使出大招的人。
殷渺渺不禁前倾身体,举目细看。
楚汤的枪尖上出现了丝丝白气——灵力在浓郁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从无形转为具象——阮轻愁脸色发白,慌忙取出防御的法宝,如临大敌。
手臂的肌肉骤然拱起,伴随着一声爆喝,楚汤掌中的八尺长□□出。
众人的心随着他的动作高高悬起,胜负就在此一举。
然而,就在这时,一丝异样的气息溢散在空中。
楚汤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一股阴寒的气息流转在体内,丹田里的金丹快速地吸收着空中的灵气,原本已经没剩多少灵力的经脉迅速被填充满,暴虐的力量在体内炸裂。
不好!楚汤并非初出茅庐的菜鸟,一下就意识到了关键,想要停止灵力的运转。然而,他做不到。
他失去了对自己体内灵力的掌控。
灵力造反,不管主人的意愿想要宣泄而出,磅礴的力量不愿意屈就在经脉中半分,血管似火烧般疼痛,皮肤裂出道道口子,而五脏六腑又被极其阴寒的气息笼罩,冷得刺骨。
这是……他慌张看着从体内溢散的黑气,原本清晰的视野被血色笼罩。
理智的弦一根根绷断。
他握住□□,咬牙挥下,想要释放出那股诡异的力量,好使得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
可是做不到。
“啊啊啊啊!”他仰天长嚎,神智被彻底压制了。
“入魔。”殷渺渺的神色居然还挺平静,颇有几分第二只靴子落下来的踏实感,“原来如此。”
楚汤当台入魔,自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高台上坐着好几位元婴真君,哪里会容他放肆,三下五除二就擒下了他。
只是……与魔修沾染何其敏感,该如何处置倒叫人为难起来。
吴之问率先保人:“诸位前辈容禀,楚汤乃是楚真君之后,身世清白,所修心法乃是家传,定然不会同魔修有干系。何况先前数次比试皆正常无异,此时突然入魔,委实太过蹊跷,还请明查。”
“魔修之事非同小可,还请诸位前辈立即查实。”秦子羽没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说出的话叫人挑不出毛病。
仁心书院的院长沉吟片刻,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先将楚汤关押起来,待清醒后再问明原委。”
“众目睽睽之下出现魔气,只关押恐怕不足以服众。”北斗堂主直来直往,“等他清醒,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他顾忌的亦有道理。
几个大佬低声商议了下,决定先将楚汤关起来,同时派人调查楚府,只是,调查的人选成了个难题。
他们总不能亲自去,小辈之中,打头的几个都要比赛,要是让仁心书院和中洲五城的人去查,大佬们又信任不过——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五城的渊源。
扶乙真君捻着须沉吟,就见高台下有个眼熟的人向他行了一礼,心中了然:“你上前来。”
“是。”殷渺渺老早就在台下等着了,不卑不亢上前行了个晚辈礼,“冲霄宗素微,见过几位前辈。”
台上一溜儿大佬不约而同地朝她看去,元婴的威势铺天盖地朝她压去。
殷渺渺只觉犹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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