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拱白菜的猪(1/2)
各色的光交织成各色的网,拢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连空间都是有纹路的,那些淡淡的线来来回回地走。
季晨慢慢地在里面走动。
她看见那些纹路在挨近自己皮肤的轻微地变了形,像是碰到杯壁的水。季晨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浮在面前的一根灰色的线。
灰线动了动,像是被她挠了下痒痒似的。
季晨惊讶极了。她又伸手,在空中抓了一小把灰线,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扯。
灰线们集体挪了挪,又从季晨的手里弹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季晨迷茫地看着四周各色的光点、丝线和灰蒙蒙的物体轮廓,她有点懵——发生了什么?她这是在哪里?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几步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一个由几条蓝线交织拢成圆球,那些线震了震,又恢复了原样。她又捏住其中的一根蓝线轻轻一捻——然后它就断了。
季晨微微歪头,看着那条断开的蓝线飞快地往两边退,很快就和别的线接到了一起——只是接出来的形状不如之前那么规整了。
这可真有趣,她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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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话啊!”
季老头不仅屁股在长桌上歇着,连两只脚都在和桌面亲密接触,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个上门讨债的。
坐在地上的人不说话,连看也不看他,低着头垂着眼皮不自在地揪自己身上有点紧的蓝灰色袍子——没错,蓝灰色的,季老头的,他从箱子里新鲜出炉的时候自己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
季老头从自己手心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砸他。
他一偏头就躲过了,抬起眼皮来看了季老头一眼,又看了一眼北边,然后低垂下了眼帘。
面前的少年——姑且这样认为吧,虽然气息和小孩儿似的,但长得还是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的,在从箱子里伸出脑袋和季晨脱力晕过去之后,就被季老头从箱子里提溜了出来,套上衣服摁在地上,然后他就把那箱子扔到了自己开辟的空间里了。
——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把好东西攥到手里才是正经事。
然后季老头就开始拷问面前这个无名氏。
拷问的结果显而易见:除了看出来这人有点傻不肯说话以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会既是个傻子又是个哑巴吧。
季老头问他问得有点不耐烦。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你尽管说,我就是不回,我就是不动”的人了。
还有什么说话和吵架的乐趣可言!没情调!
“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季老头冲他一抬下巴,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
地上的孩子似的少年仍低着头垂着眼帘,慢吞吞地换了方向坐——朝着北边,用行动表明了他对季老头的不屑。
季老头看着他朝的方向,眉头一皱。
“你往那转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先前季晨站的地方。
北边是天心楼,季晨现在正在那儿躺着,傅烟盈看着她。
季老头立马反应过来了:“你个小变态!”
也不知道是谁变态。
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女,无声无息的,走到季老头面前冲他矮身行了一礼。
季老头冲她甩甩袖子,“说说说!”,又咕哝:“这太清驻地的人怎么回事儿,一个个整得和鬼似的。”
“烟长老说季小姐要醒了。”
“醒了恢复得倒挺快,我去瞧瞧。”季老头翻身从桌子上下来,甩甩袖子抬腿就走。
“哎等等——”,季老头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坐在地上的那个男的正抬着头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像是被季老头辜负了什么似的。
季老头伸手一指还候在店里的侍女,“你”,又点点坐在地上的小变态,“带着他跟我去天心楼,看好了!”
侍女冲季老头行一礼,默默地走过去。
季老头只觉得自己心头憋着一口火,他现在特别想使劲晃晃这屋子里两根木头,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晃出一句话来。
“还是和小丫头说话适合我”,季老头一边咕哝,一边往天心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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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醒过来的时候,还在想刚刚神奇的梦。
“纯纯?”傅烟盈的声音还是柔柔软软的。
季晨微微转头,有点迷迷茫茫的,“烟姨啊……我刚才是因为脱力了吗?”
傅烟盈烟一样的气质在傍晚昏暗的光线里愈发明显了,她一笑,就连空气里浮着的那些不多的光都全聚到她身边来了。
“纯纯是因为使用天赋过度而脱力了呢。我已经告诉了寻山,想必他晚上就能到。”
“哦,我就觉得是因为这个,这次可比上次醒[藤蔓]的时候好受多了,睡——什么!”
季晨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
“烟、烟姨,不是说好不告诉爹爹的吗?”季晨从床上坐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傅烟盈。
傅烟盈一边从手心里捧出一小团温柔又明亮的火,一边偏头冲她狡黠一笑。
哦……好吧。季晨抱了下被子,心里知道她恐怕早就看出来了。
——应该是爷爷演技太差的问题,哼。
傅烟盈手一托,手上的火球就慢悠悠地飞到半空中,停在那里照亮了整个屋子。
世界都明亮了,像水洗过一样。季晨看着这屋子里的长桌宽椅,墙上带着“道”字画,还有那些含着淡淡灵力的屏风摆件,像是头一次发现这个世界长什么样子一样。
“烟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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