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铜壶滴漏内的水滴,再次滴答而下时,凸显出于壶身铜柱上的水刻度,已来到了酉时一刻的位置。
“怎么?有消息了?”明黄色的帷幔被只手撩起,赵恒在听得殿门被轻轻地磕上后,即刻翻身坐起,急急向着正轻手轻脚地回转过身的王忠问道。
“那个,回官家的话,现在暂时还未曾收到,有关,有关——寿春郡王的消息。”王忠收起手中的拂尘,颇有些为难地回道。
语罢,见着龙塌上的赵恒,黑眸了无神采地复又暗了暗,即刻上前宽慰道:“不过,还请官家宽心,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宫中的暗卫、密探,都已尽数出动。想来,要不了多久,就陆续会有好消息传来。”
“但愿如此吧——”
说着话,那王忠已快步来到榻前,细心地帮着掖了掖被角。见着眼前依旧龙颜不展,又小心地试探道:“要官家实在安不下心,老奴再出去探探?!但凡有任何消息传来,老奴必定第一时间回禀官家,您看如此可好?!”
赵恒点了点头,又道:“那,先前的动静是——”
“哦,那是去皇后娘娘那通报的小內侍。方才怕影响官家安歇,此刻才刚来回话!不想,还是吵着您歇息了。”
“原来是这样,可知皇后那可曾安好?”赵恒闭了闭眼睛,似无心的随口问道。
闻着此话,王忠眼中眼波微转,旋即扯出一抹笑容,淡淡地道:“皇后娘娘那,那好,好着呢!”
“你这狗才,又来诓骗与朕,她现在怎么可能好得了?!”
“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官家您的法眼!“
见谎言被揭穿,王忠不自在地干笑着。片刻,才又为难地,如实禀道:“皇后娘娘那,急是必然的。说是,说是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
“什么?你这狗才为什么不早说!快,快给朕更衣,朕要去看——看,咳咳咳——”说着,斜倚着床榻的赵恒,挣扎着就要起身下榻。
眼见着皇帝如此这般的模样,也着实急坏了跟前的王忠。此时,他是拉也不是,按也不是。只得上前,边急急地扶着赵恒,边宽慰道:“官家,官家,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您早上才气急攻心的,现在龙体未安。方转过神,就要这样硬撑着过去,您这不是去给皇后娘娘添堵吗?”
“你哪儿来的这些废话?还不给朕更衣,更衣——”
“官家,官家——傅太医,可说了,您这病可是要安心、细心将养着的。万一,万一有个什么,到时六皇子回来了,您难道忍心,让他既要忧心与您,又要分心照顾娘娘吗?”说着,急红了眼的王忠,噗通一声叩拜于地。
字字直戳心窝的话语,终是让赵恒微微静了下来。他知道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狗奴才“,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
只见他无奈地撇了撇嘴,这才又极不情愿地勉强躺了回去,口中埋怨地道:“咳咳咳,咳咳咳,是了,是了,是朕考虑不周,朕今晚不去就是了!”
“谢官家体恤老奴,谢官家——”
”好了,好了,还不快起来——“
“哎!”
”可皇后那儿,朕还是不放心哪——”
“那老奴这就打发人,再去瞧瞧?!”
“嗯嗯,去吧——”
片刻后,殿内又再次想起了王忠的声音:“官家话又说回来,娘娘那儿啊,您大可放心!毕竟娘娘也有人伺候着,出不了事!再说了,娘娘她啊,也只是坐在殿内诵经祈福!没事的——”
说着,说着,王忠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双眉微舒,脸上也跟着,浮起一抹笑容道:“官家您可知道,刚刚那小內侍来回禀,说是,进殿时在娘娘那里撞见到谁了?”
见赵恒闭着眼睛并不搭话,王忠又笑着继续自顾自地道:“他说啊,在娘娘那儿见到商王家的三小子了!”
“咳咳咳,商王家的三小子?”赵恒听到这,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似自言自语地道。
“是啊——”
“哦,你是说允让啊?!”
“是啊!官家,正是右千牛卫将军。”
“前两天,依稀还听说,这小子跟受益在院内玩耍时,不慎落了水,现在可是大好了?”
“想来啊,已无慎大碍了!这几天,都是皇后娘娘在跟前照顾着。别看这孩子,平时挺规规矩矩的,但毕竟是皇家人,那骨子里啊,可傲着呢!就啊,独独跟这皇后娘娘亲近!”
“哈哈哈哈,是啊!说来,这小子打小到这宫里,就寄养在皇后那里,哪能不跟她亲啊!?哎,不过啊,这段日子里里外外的都不安生,也真是苦了她了!”
“是啊!娘娘也真是不容易——”
孔子在《论语?为政》中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赵恒作为太宗皇帝的第三子,既非太宗长子,也非皇后所生,本无望坐上王座的他,却出乎意料的,在而立之际问鼎了王座。以九五之尊之势,统领天下,成为了宋王朝的第三位皇帝。不可不谓,受老天庇佑之胜。
而后的近二十年时间里,作为一国帝王的他,不仅广开言路,勤政治国,使得政治清明的同时,国家在他的治理下,经济日趋繁荣。这段时期的发展,在后世也被称颂为“咸平之治”之称,可谓是达到了事业的新高度。
但,许是人无十样好,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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