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乱·凉王朝(4)(1/2)
翌日,夏然醒来。她挑了又一件黑色长袍换上,走向后园。
薛曼果然在那里等候。
绿豆粥配煎鸡蛋,以及培根和西兰花。还有,滋滋蜂蜜糖?
又是一套奇怪的食谱。
夏然跪坐在软垫上,静静地吃早饭。昨天的事,她心有余悸。
她看向薛曼。薛曼脸上挂着温柔又随性的浅笑。
“昨天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问。“那并非你的风格。”
“听人说话说到一半突然逃跑,也并非你的风格。”薛曼回答。“你昨天似乎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现在还好吗?”
夏然深深地看了薛曼一眼。她放下手中的勺子。
“昨天发生了什么?那会是你的真实想法吗?还是发生了什么无法向我解释的事情。”
薛曼稍稍苦笑,摇了摇头。她说:“那并不全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很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她撩了撩耳边垂落的白发。“那种想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用可笑来评论。”
夏然点点头。“毁灭一个被迫肮脏的角落的确非常可笑。毕竟那不是改变了一切的根源。源头仍在,则污浊不绝。”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愣。
“原来你也会说这样的话。”薛曼调笑道。
夏然说:“我也并非什么都不明白啊。我成年了。”
薛曼说:“没错,你成年了。”她语调近乎咏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当你面对这样的悲哀与污浊?”
夏然冷冷地拒绝:“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可不是需要我去关心的问题。”
薛曼说:“真的吗?”
夏然心思一转:“不,我似乎要做下一任的祭司?”
薛曼微笑。
夏然“哼”了一声:“说的好像你这一任祭司有做过什么关心民生的事情一样。”
薛曼叹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不要轻易拒绝或者放弃啊。”
夏然皱眉:“你一点也不像会管事的样子。还有,放弃?我还没有开始吧。”
“是,还没开始。”薛曼笑了。“好吧,那些我们先不管了。现在开始上课吗?今天开始具体加强练习,如何‘伸出手’。”
“稍等。”夏然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是潜意识中困扰她已久的问题,今天突然浮出水面。
一开始的薛曼,面不改色地面对雍国的难民。
接下来的薛曼,在战场上,大开杀戒。
前天的薛曼想要为她做甜品。
昨天的薛曼想要清理世界。
今天的薛曼希望我关心民众。
她眼中光芒一闪,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怎么了?”薛曼问。“还有什么事?”
今天的薛曼是温柔而慈悲的。
她没有解释,没有掩饰。那么她是否在期待着我的发现?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夏然说。
“当然可以。”薛曼欣慰地笑了。
“你,如何称呼?”
“什么时候的我?”她这样回答。
简一念在他的武场练刀。
一次次重复,挥,斩,劈,挑。
汗水顺着额角连续不断地滴落。
他没有穿上衣。上身满是晶莹的汗水,一道道伤疤交错纵横,狰狞又丑陋。
他脸色冷如玄冰,肌肉有力如同磐石。
但是他的手在颤抖,不住地颤抖。
因为他已经连续练习了整整一天一夜。
终于,刀脱手而出,坠落在地。
简一念力竭而倒,重重砸在汗湿的地面上。
他看向他的刀,那陪伴他多年的刀。
刀面映出他的脸。
刀太重了。
他第无数次地意识到这一点。
那应当是一把如风一般轻灵的,无重量的刀。
他走一条自己的道,一条极快的,极锋利的,极自由的道。
他需要一把如风一般轻灵的,无重量的刀。
独属于自由的风的刀。
李涵之待在他的房间里。他有一把刀,一柄剑,一杆枪,以及一口袋飞刀。
但他都不会用。
他的天赋很差,他的年龄太大。这注定了他在这条道路上,折戟沉沙。
他还有很多书,魔法书。
他并非不会魔法。那魔法如同印刻在他的血脉之中,他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他想,他就能轻易使出他的魔法。
但是他不想。因为那是极孤独的魔法。
他不知道自己当如何做。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同时又深深质疑着为什么要去证明自己。
是啊,为什么要证明自己?
再怎么样,他都胜不过别人。而他的价值,也不过是那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的魔法。
他突然想家了。那个普通的家。
但那个家注定不会再接纳他。
况且那也不过是个暗沉又了无生气的家。
后悔吗?
李涵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小说,静静地阅读。他学会了文字。
哪里有后悔的余地呢?就算是当初,又何曾能够选择呢?
时间退回一行人初回凉国之日。
秦府。书房。
“大哥,我回来了。”秦文远愉快地说。
秦崇盛放下手中的公文,转着笔,不苟言笑的脸上流露出细微的欣喜,但更多的是责备。他说:“你还知道回来?我与你强调过不要去,你不知道危险吗?”
秦文远的妹妹,秦安晴推门进来。
“就是啊,偷偷溜出去,大哥差点没吓死!”
秦文远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有祭司先生在吗?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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