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晋王殿下,蠢萌骚包(2/2)
/p>我疾行几步扑通跪下,“臣臣臣有罪……”
“晋王如何到树上去的?”老狐狸几欲喷火烧死我。
沈昭仪怒视于我,等着我的回答,众人也都等着我道明原委。我瞧见漆雕白一脸焦急,谢沉砚一脸凝重,晏濯香一脸沉默,常老儿一脸暗爽。
我咬咬牙,愧悔道:“是臣臣臣送送晋王上上去的……”
周围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梨花带雨愈发娇媚动人的沈昭仪恨不能扑到我身上咬死我,捏着手绢的纤纤玉手指着我发抖,“反了反了!小小门下侍郎竟敢如此,来人,拖出去笞三百!”
我跪在地上,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不可!”两人异口同声。漆雕白与谢沉砚竟同时撩起衣摆跪到了地上,“圣上息怒!昭仪娘娘息怒!”
杏园里,百官噤若寒蝉,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判断力,在皇帝与后妃的盛怒之下,更是无人敢出言——除了跪下的两人——大理寺少卿和御史中丞。
“你们也想谋逆不成?”沈昭仪怒目。
我看了眼老狐狸,此刻他眉峰紧锁,面如寒霜,不知是什么意见。小骚包晋王挥舞着两只胖手,从老狐狸怀里爬起来,继续朝我挥动手爪,由于身体被老狐狸束缚住,便呈现一幅挣扎的模样,忽然身体一阵抽搐,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齐儿!”老狐狸大惊失色。
沈昭仪险些晕倒,幸有身旁侍女扶住,“快宣太医!”
杏园内所有官员都神色紧张,几个老臣吓得也快晕倒。禁军立在我身后,打算将我拖走施以笞刑,见状也不知所措。
几名老太医匆匆赶来,把脉的把脉,取针的取针。我望着这番情形,心里的预感愈发不妙。果然,没多久,一名太医抖着汗水急促道:“回禀陛下、昭仪娘娘,晋王殿下乃是中了夹竹桃之毒,恐、恐有性命之虞……”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我想我脸色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沈昭仪在晕倒之前还不忘指挥护卫,“把这个逆臣贼子打入死牢!”
老狐狸一心求医,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漆雕白和谢沉砚纷纷瞧着我,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晏濯香始终处于沉默中,修长的身形衬着儒雅紫衫,飘逸而疏离。
禁军毫不含糊将我拖走,我放弃了挣扎,翻着眼皮看也许是最后一眼的杏园天空。
被拖出芙蓉园时,门口的两个禁卫官见我被人架得倒退着出来,惊愕地瞪大了眼。我被拖得有气无力跟他们打招呼,“二位军爷,告辞了!”
※※※
被人毫不客气扔进天牢后,我还没有辨清方位,四下的蟑螂老鼠纷纷逃窜,看着它们从我衣服上路过,我闭了闭眼,再睁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方才竟压死了几只蟑螂。
蟑鼠遍地潮湿阴冷的天牢,我还是第一回进,毗邻的几处监牢内,被关押的犯人毛发几乎覆盖了满脸,衣衫褴褛,身上的臭气蔓延到了四下,他们见我这副狼狈模样,无不幸灾乐祸。
对面看不清容貌的一个胖子尤其兴奋,趴在监门上冲我喊着:“犯死罪了吧?哈哈哈!凌迟还是腰斩?年纪轻轻就入了死牢,有趣!有趣!哈哈哈……”
另几处囚犯也纷纷附和,“死罪!死罪!有趣!有趣!哈哈哈……”
我转身几步,在监牢内走了几圈,吓得好几窝老鼠夫妻别离儿女逃窜。每个监牢都几乎一模一样,内里一张木板床,一张散着臭气的破棉絮,再加只马桶。我挽起袖子,揭了棉絮裹到一边,腾出了半张木板床,拿手在上面一拭,一瞧,满手的灰。
抬头望向牢狱高处的小窗,几朵悠然的白云飘过,几只欢愉的鸟儿飞过。我叹了口气,转身坐到木板床上。
当夜,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又梦见自己回到了昆仑,抱住玉虚子大腿抹眼泪,“师父呀,您无比可爱的徒儿就要赴黄泉了,再也找不着这么大酒量的人陪您喝酒了……”
翌日还没睡醒,就听见狱卒似乎在说,“三十八号,有人看你来了!”
我翻个身,还没醒,又似乎听见耳朵边有人说,“大人,你……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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