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这天还热着呢你们就上山捡柴火啊?”
“可不是么,到了秋天天气一凉,指不定哪天就下雪了,到时候再去捡就来不及了。更何况你还指望外头的人今年能给咱们送柴火?”
“话是这么说,可也太早了。”
“我说你啊,也赶紧多捡点吧,实在不行咬咬牙拿点吃的给小太监,让他们帮你砍点。”
“那怎么行,这吃的我还要留着呢,尤其是不容易坏的……”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也不知太子殿下……唔。”
“作死别带着我!还太子呢?这都一年过去了,你见着有太子的人来了么?我就见着原来管封地的人都走了,太子啊肯定是没了,你别做梦了。”
肃肃一直站在墙角听着两个宫女躲在墙后说话,春去夏来,人类真是一种随遇而安的物种,尤其是女人抗压能力令人惊叹,原虎刚来的时候加大了工作量,当时不少人反对,甚至好像活不下去一样,可看现在呢?宫女们双手粗了,面貌憔悴了,但依旧顽强的活着,还能顾及到去年冬天没有想到的事情。
冬天呢……肃肃抬起头看向刺眼的夏日太阳,真希望将这温度留到这个冬季,起码别再死人了。
走下土坡,前年的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踩着泥巴路的时候,低头瞧着自己一双重紫的棉布鞋边缘带上了一层浅浅的灰土,肃肃只是随意的蹭了蹭又继续往前走,这双鞋鞋面的布料是她压箱底最不好的料子了,不过这双鞋却是她在这半年里做的最好的一双。也不过半年而已,织布裁衣做鞋,这些普通女儿很自然会做的活计,她这么个所谓高贵身份的公主似乎也没什么不能适应的,只要她想好好的活着。
再往前走,谢氏的大门开着,李秀如正端着一盆水皱着眉头泼了出来,接着一抬头就见挎着个篮子的肃肃。她垂下眸子,似乎顿了顿才笑道:“这是去摘野菜了?”
“恩,我认识的不多,都是她们教我的。”肃肃看她的笑容很淡,心里却没什么感觉,大家本来在宫里就都是逢场作戏,出来了,因为她得罪了原虎反而累的诸位姐姐妹妹缴纳棉布。这关系能好才怪,不过面上的情谊。
“那你快回去吧,这都到晌午了,我还要织布呢……”撇了肃肃一眼,李秀如还不忘刺她一句。
肃肃到没什么,只是看了看她的手指,笑得颇为讥讽道:“那就不打扰大姐‘织布’了!”
李秀如臊的脸皮发烫,转身端着盆走了进去,之后重重的关上大门。
肃肃提了提篮子,继续往家走。每个人身边的财物都是有限的,她就要看看这些看不清前路的高贵人儿到什么时候才会清醒。不是说她对于连累姐妹不愧疚,那些比她小的妹妹们,她也经常送些东西贴补,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地步,在她实在无路可退的时候,如果是真正的一家人,就该团结起来,放掉那些可笑的自傲,正视现在的地位。她们难道没有瞧见如今圈禁地里除了她们这些所谓的良悌以上位份的人,其他大多数都抗不过命运,开始自食其力了么?就连带着九姑娘的葛良媛,带着十姑娘的马承徽都开始亲手织布,她就亲眼看见自己站着还不稳的两个妹妹在母亲的身边帮着递棉花卷,收棉线。
难道良悌以上所出的姑娘就比其他的要尊贵多少么?李秀如今年都十岁了,她生日还比谷雨大,至今连纺车都没摸过,可谷雨已经在军营里挨过了最痛苦的时候,如今虽然依旧做着苦活,不过有安鑫的周旋,他也与军营里的兵痞相熟已经很少挨揍了。
这人的路都是自己闯出来的,多说无益,肃肃到觉着指不定自己在这帮子贵女眼里就是自甘堕落,甚至难听点就是有娘生没娘养,成了个野丫头。
看着自家墙砖上冒出的野草,肃肃忍不住露出笑意,推门就走了进去,刚进二门就听得里头有位女子说道:“真是劳烦谷公公了。”
“不过举手之劳,到是承徽看的起奴才。”谷雨的声音很柔和,平静的说道。
肃肃快步进了门,先冲着一旁坐着的女子点点头,然后将篮子递给谷雨道:“你今儿回来到早。”
“下午似乎要操练,就让奴才们先回来了。”谷雨说完带着篮子去了厨房。
“殿下。”那女子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道。
“别多礼了,十妹妹如何?”肃肃自己很熟练的翻开一个杯子,喝了口水坐到一旁道。
“多亏谷公公,这是最后一幅药了。”马承徽感激的笑道。
“你不嫌弃他半吊子就好,不过学了半年医还早着呢,更何况十妹妹也不算得了什么病,不过苦夏罢了。”肃肃觉着马承徽这人还算不错,虽然她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人也算很安分。她对女儿极为疼爱,又不似其他人那样溺爱,十姑娘今年一岁半,在圈禁地里已经度过了一年的时间,现在哪怕走路不利索也常常在母亲身边帮忙,母女两个都没有娇娇女的脾气,肃肃偶尔到愿意举手之劳帮一帮。
马承徽没有多留,十姑娘还让同宅子的人帮忙看着呢。
“这次的药又是找的金子送来的?”肃肃见人走了,便跑去厨房,谷雨正在洗着野菜,碧绿的野菜修长的手指,哪怕正太还没长成少年,也可以预期将来的手指绝对不会难看。
“不过一点山楂片而已,不是什么药。”谷雨将菜沥干放在旁边的笸箩里。
“那到对了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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