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2)

“是啊，她除了成绩不好以外真的是什么都好……而且人也那么好。我宣布，她以后就是我女神了！”

暮色慢慢将湛蓝的天空染黑，直到将整片大地包裹。

报告厅门口摆上了一个亮着荧光的玩偶。

教学楼里教室的灯一盏一盏熄灭。同学们有秩序的排着队慢慢聚集到这一块。

那边，人头攒动着。女生们带着荧光手环，手牵着手，热烈的讨论着今晚的节目。男生们则大声吵嚷着吸引女孩们的注意。这边，盛装出席的表演者们紧张地复习着节目的动作和台词。

晚会渐渐拉开序幕，舞台灯光亮起，主持人致辞。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第一个班级上场。

学校晚会的节目无非是唱歌跳舞加小品，偶尔一个节目有几个亮点，其余都是千篇一律、毫无创意。只是晚会中增加了评分颁奖的环节，有了竞技的成分使这一切都变得令人紧张起来。

晚会很快进行了一半，此时分数最高的节目是四班的草皮舞。

她站在后台，忧虑地望了望漆黑的过道上。

手机打进来一个电话。

“代班，宁香说肚子特别疼，她现在全身都在发抖，站都站不稳，等一下马上就轮到我们了，怎么办？”女生的声音在发抖。

“你先别急……她痛了很久？”

“……她说两三个小时之前就开始了。而且她的头也有点烫，怎么办？”

两三个小时？发热？

这个症状好像有点儿像……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你轻轻按一下一下她的中上腹和肚脐眼周围，问她痛不痛？”

“她说刚才是这里痛，现在右下方比较痛。”

“好，陈依洁你听好，宁香她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你现在守在那里不要动，我现在去找班主任。”

她急急忙忙跑到看台中央，手比划着告诉班主任。

同时倒数第二个节目开场了。

“林今夏，这里就交给你了。”

班主任急匆匆离去，一班的座位席上开始骚乱起来，有几个听到对话的同学担忧地问她：“那我们的节目怎么办？难不成不上了吗？”

她打了个手势，“我们班还有其他人有舞台经验的吗，就是可以临场发挥的那种……”

同学们面面相觑。

“那么……”她只觉得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这些天所有的忙碌都化为了泡沫。

她抬起头看见舞台中央在表演一个小品，一个男孩弹着吉他。她脑中灵光一闪。

“那么……有人会谈吉他吗？”

在一片沉寂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程潜好像会。”

她看向最边上的位置望去，程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在说“就算我会我也不上”。

她叹了口气。她再次走下台阶。

她微笑着跟那个班级的同学借吉他，并解释说她们的人出现了状况，只能临时更换节目。

“哦，好。我帮你跟他说一下。”

舞台上小品已接近尾声，音响里慢慢穿出一个个音符，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把记忆中的她唤醒。

男生走下来把吉他递给她，笑了一下。

她接过吉他，右手抚在琴弦上，手指离开的时候，耳中传来低低的琴音。她摩挲着左手手指上的一层薄茧，她很久没有弹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丑。

主持人已经上台。

“我们刚刚得知，一班表演拉丁舞的同学不舒服被送去医院了。所以节目临时改为吉他弹唱。有请——林今夏。”

今夏站在台下，她的手指有些细微的发抖。她望向台下，中央的那一块地方。

同学们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握了握拳头，又松开。

跨上台的时候，她听见那块地方传来声音。

“林今夏。加油。”稀稀落落的几声，但足以让她鼓起勇气。

台上有一个小板凳。她坐上去拿着话筒。

“今天的吉他弹唱是临时决定的，连吉他都是借上一个班级的。先前也没有排练过。弹错了大家别笑我……”

她扯了扯嘴角。听见那一片传来整齐的声音。

“林今夏，加油！”

“林今夏，加油！”

还没开口唱，她弹了第一个音。一个破碎的刺耳的音。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还没来得及弹下一个。只听见下方传来一阵惊呼。

程潜从黑暗中走来，舞台上的白光微微映亮他的脸，穿过他浓密的眉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方照射出一道浓浓的剪影。

他夺过她手中的吉他，用只能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难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