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八 万千孽债色中偿(2/2)
猛的顿住了脚,围着小伟,不断的高声叫喊。小伟将砍刀放于地下,刃口朝上,左脚踩死刀把,右腿后弓,作出一副弯腰下身的动作。
他诡谲的笑了几声,目光登时变得冰冷。突然,他的右手狠狠的撞向闪亮锋利的刀口。
“唰”的一声,快刀削断筋骨的声音,清晰可闻。他那只与臂膀诀别的右手,像断翅的鸟儿,重重的坠跌下去。一泓腥甜的血水,扑溅到他那张苍白惊厥的脸上,他脑袋一偏,昏死了过去。
少顷,又有两人在痛苦的哭嚎声中,双双倒地。
寻声望去,倒下的,是满面惶恐的姜张夫妇。
只见二人反向的紧抱在一起,手中各扬握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镰刀,刀身弯弯,刀刃雪亮。一滴滴血水,像低垂的露珠一般,在颤抖不已的刀尖上,不断的滴落,不断的凝结。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姜张二人的后脚跟,均被彼此的镰刀,凶狠的割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血水,浸湿了黄土,渗进了地下,让一片原本松软的地方,变得泥泞不堪。
姜张二人的身下,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二人断断续续的喊道:明儿,我们……我们不是东西,不该……不该将你毒……死。
二人的目光中,布满了悔恨。越说下去,越发的情难自抑,便将这份不世的悔恨,注入到锋快的镰刀上,去挑割彼此的后脚筋。
我已停住了徒劳的呼喊,不忍再看到血腥的场面,将目光望向了别处。
然而,四野之中,魔怔入脑、邪性入心的村人们,轻者自残,重者自尽,无一能逃的出脚下颜色的掌控。
一向好大喜功、蠢笨愚浅的村长,将腕上镀金的手表吞进了肚里,而后握了一把梭形的刺刀,剖开了自己的胸膛。
血水喷泻了几秒钟后,他脖子一软,双腿剧烈的抽动几下,一声不吭的栽倒下去。他的身下,围了一圈橘皮般的黄色。
离村长不远的地方,趴着三个呈“三叉星”状的汉子,年长的约有四十多岁,年幼的约摸二十多岁。三人的身下,是一片如凋落的桃花堆集而成的粉色。
三人的手中,各捏了一把薄薄圆圆的金色剜勺。他们笑嘻嘻的将剜勺剜进彼此的眼中,手腕一挑,几颗汤圆大小的眼珠子,骨碌碌的滚进了彼此的剜勺中。
断气之前,三人说了一句话:香宝,我们见不到你,也就不怕你了。
我心一酸,豆大的泪珠,从眼中“吧嗒吧嗒”的掉落。
一滩滩的颜色,在渐渐的消散,留下的,是一具具或死或伤的躯体。
血水染红了大地,腥味呛满了空气,满目之中,尽是疮痍。
他们手里所握的,本是一块块灿亮的金块子,缘何却成了闪闪的利器?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遭受如此凶惨的厄难?难道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小小的玻璃球?
云姐扶住我的胳膊,凄声说:快走吧,下去搬救兵,找苏局。
此时,下岭口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响亮中透着焦灼。
我和云姐回头看去,绝望无助的眼睛里,燃起满满的希望。
来人,是苏局。她的身后,跟了几十个警官。
众人面色忡忡的跑上岭来,身后卷起一片昏黄的沙土。
一个腿长臂壮的年轻警官,冲于众人的面前,几个快步向村人们跑去。
我和云姐不约而同的大喝一声:不要。
那个年轻警官奔跑的太快了,呼呼的风声,“噌噌”的刮过他的耳朵,我和云姐的话音,还未飘进他的耳中,他已迅捷的闪进了一片颜色中。
慢了几步的苏局等人,虽讶异万分,不明岭上的凶况,但仍是义无反顾的向村人们冲去。
我和云姐,又是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不要。
苏局双足一定,手臂一挥,身后训练有素的众人,有条不紊的站好了队形。
一向笨嘴拙舌的我,简短有序的向苏局等人陈述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众人惊恐的望着三十亩岭上一片片诡异的颜色和一个个失常的村人们,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绝不敢轻视。
“苏局,怎么办?”
“要不还是叫几辆消防车来?”
“可是,消防车到了,起码得半个小时啊。”
众警官议论不休,始终想不出一个安全及时的法子来。
我想起云姐救我的一幕,忙说:用深色的丝布蒙住双眼,不受颜色的蛊惑,进去救人。
苏局看了看仍旧处于惊惧中的我,再望向云姐,目光中淌过一丝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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