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一 割颅喂火劫中劫(1/2)
晕晕乎乎中,我走进了一团黑色的迷雾里,软飘飘的身子像是脱离了地面,在随意的游走。
倏然,一道白光炸起,撕碎了将我裹住的迷雾。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圈密密的黑布,从我的周身快速撤去,让我在无遮无掩中,赤裸裸的置身于光亮的世界里。
透骨的冰寒,从我的脚底,绕到了我的腿脖上,滑过我的胸膛,再一寸一缕的侵到我的脑中。
天地间变成了一片茫茫的白色,如同冬雪初降,将万物染白的样子。
“吧嗒”一声,一颗晶莹清澈的泪珠,滴落在了我的面前,砸出一朵跳曳的水涡。
紧接着,数不胜数的泪珠,由疏而密、由小渐大的滴落下来,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咆哮如雷。
我的衣衫,很快被泪雨打湿,紧紧的贴在了皮肉上。
片刻之后,泪雨趋弱,只落下稀稀松松的几颗。
惊异万分的我,伸手去接了一颗。泪珠入手的感觉,温热中带着冰凉。
忽然,掌心的泪珠,像被打了气体一般,渐渐的变大。先变得像玻璃珠,再变得像水晶球,后变得像一颗透明的保龄球。可怕的是,它依旧在不断的变大。
当我空出另一只手,去全力捧接它的时候,它竟变成了一颗和我等高的透明球体。
此时,球体里面出现了一个脚冲天、头朝地的人影,那人,竟是罗心依。
她笑嘻嘻的说:你跑不了的,血债血偿。
“啊,不。”
我大喊了一声,将手中透明的球体,快速的丢在了地上。
“你居然敢扔下我?”
球体内传来了一个粗壮的声音。
我低头望了一眼,透明的球体里已经端端正正的站了一个人。此人,便是在三十亩岭上剖腹自尽的村长。
村长咧开了嘴,露出两排生满黄垢的板牙,笑道:我给你表演生吞手表,利刃剖腹的绝技啊。
“不要。”
巨大的分贝,震起一bō_bō的气浪,将我面前的透明球体震碎的四分五裂。
“你对一个死人都这样无礼吗?”
村人魂飞魄散前,凶恶的怒吼到。
紧接着,碎裂的球体复又变成一颗颗透明的泪珠,向我的周身落下。
冷意愈来愈浓,我感到凶事将近,想拔腿就跑。
突听“呲”的一声,一颗颗落地的泪珠变成了一滴滴殷红的血水。
血水交汇在了一起,变幻成一片片渐渐升高的血海。
而落在我身上的泪珠,亦变成了殷红色的血水,将我的全身裹死。
“不。”
我挥手在自己的胸襟处狠狠的揉擦了一下。
“噌”的一声,血水爆起,燃成一簇簇红色的火苗,在我的身上引燃开来。
刹那间,我急欲扑灭身上的烈火,便不顾一切的沉入血海里。
然而水里,竟然潜伏着黄袍术士、姜张夫妇、大武哥等等十几张惨白如霜的面孔。
他们阴着脸,发出阵阵如厉鬼凄吼般的笑声,挥臂蹬腿的向我游来。
我感觉自己快被拖进水底了,一口鲜活的气息滞在了喉眼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
当我踮着酸麻的脚尖,撑起身体并吸了一口鲜氧之后,将我困住的血水,刷地变成了一片翻滚着热浪的火海。
千头万首的火舌,像一条条可怖的铁线虫,滚雷一般的向我扑来。
我的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了,亿万条神经节,尽被过电般的剧麻感所替代。
血红色的火焰,慢慢的爬上了我的胳膊,缠上了我的脖颈。继而,它会慢慢的蚕食掉我的脑袋。
许是这几天被吓得不知畏惧了,临死之际,我闭上了双眼,虽心有不甘,却也坦然笑对。
该来的,始终避逃不过。
“哇哇,”我的耳畔,隐约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声音清脆、稚嫩。
我睁开了双眼,定睛远望,火海中,居然飘荡着文文的身影。
他那双乌黑灿亮的大眼睛,一霎不霎的紧盯着我,小嘴努起,非哭非笑。
我正瞧得奇怪,他已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把浴头,两手攒着劲的递到了我的面前。
汹汹的火海,依然在不断的吞噬着我。
我一把夺过文文手中的浴头,提到了头顶。清凉的水花“噗噗”冲下,浇灭了我身上及周围的烈火。
我再去看文文时,他已消失不见。眼前所剩的,又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咔”的一声,我的喉头处,架上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刀。
“舅舅,下地狱吧。”
一记混合了黄袍术士、村长、大武哥等等几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耳中,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头颅被“滋滋”割掉的声音。
一缕缕滚烫的血液,从我断裂的脖管处往胸腔内急遽的流落。
十几刀下去,我的头颅被文文反向的拎在了空中。
血水,像浓稠的奶汁一般,呼呼的滴落。
闭眼之前,我看到了自己血糊糊的脖口和趴在我肩上笑嘻嘻的文文。
我终于痛哭了起来,为自己的英年早逝,更为自己的死,出自亲人之手。
一张糙厚的手掌盖住了我的眼睛,在我的脸上不断的抚摸着。
当它摸到我血淋淋的脖口时,灯光“噗”的一声亮了。
我条件反射的将摸过来的那只手狠狠的抱住。
“小华,是爸爸。”
耳畔响起了一记熟悉的声音,面前浮现着一张慈爱的面孔。
我攥紧他的手臂,轻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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