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一 祸事难逃三道岭(1/2)
不知睡了多久,亦不知梦里有多昏沉。一口涎水落下,我猛的咬了一下舌缘,刺心的疼痛将我惊醒。
我翻起身,眯着酸涩的眼睛望向屋门时。一把灼亮的阳光,扎透了玻璃,将厅内打的雪白。
“姐。”
我虚弱的喊了一声。
南屋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我摆过身子,光脚下了沙发,走向南屋。此时,屋门已经大开,而云姐,已不知了去向。
待我走出院门后,原本空寂寂的村子,越发的幽静。
火红的太阳,已经埋进了小坡下一株杨树的叶垛里。看来,这一觉,我睡的很长。
说来奇怪,偌大的村子里,不光未见一个村人,就连苦盯紧守的警官们,也是一个不见。
难道是梦?想到此,我掐了自己一把,疼。我又抽了自己一嘴,痛。
我感到不安起来。打小,只要我从梦中醒来,不见了爸妈,不见了云姐,我就会哭,我害怕失去。
此时,那种被世界遗落的孤独感,竟如此的强烈。
一阵匆急厚重的脚步声,从北边的小坡上传来,遥遥望去,来人是大铁哥。
见了我,他讶然道:小华,你怎么还在家?
我懵愣不已,问道:大铁哥,村人和警官们呢?怎么一个也不见?
大铁哥一边向家跑去,一边回头甩过话:都在三道岭的苹果园呢,出怪事了……
他人已跑远,之后的话,吹在了风中。
“苹果园?”
听到这个词,我撒腿就向东北向跑去。
云姐回来的头天夜里,我在院中捡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的文字,我还清晰记得:苹果园……二十万……限期五天。
而当天中午,在她回到村口时,张小宝曾截住她,说了几个字:那年仲夏、三道岭。
难道是张小宝向云姐勒索不成,便起了歹念,趁我熟睡之际,将她绑至三道岭的苹果园里?
若真如此,那这一觉,真成了此生最具悔恨的一觉了。
快跑了十多分钟,从三道岭的方向,传来了鼎沸的人声和轰隆作响的机器声。
又跑了一刻钟,越过几道被扯坏的警戒线,我远远的望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将三道岭的苹果园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有我们村的,有别村的,有众警官们,粗步目测,人数过万。
三道岭处于三个村子的交界处,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必会给三个村的村人们知晓。
岭上的果园,前两年因为收益不好,被改为了一块菜地。后来,这快地的人家相继外出务工了,整块地便荒芜至今。
眼下,我顾不得歇脚喘气,抹了一把面颊上的热汗,绷紧牙关,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往岭上冲去。
等我跑到攒了数十圈的人围后,猛地看到人围的中心堆起了一座高大的土台子。
土台子高约二十米,约得三十人合抱。最为惊异的是,土台子的周身,洒满了破碎的鲜花。
土台子的一旁,停靠着数十辆蓝色的大货车,货车的侧门下,流落几绺新鲜的黄土和几行残败的花瓣。
许是我用尽了全身的气力,鼻中的气息暂被堵塞。当我缓过劲后,一股浓郁的有些失常的花香扑入鼻中。
这是要干嘛?不过,我虽然好奇,却并不关心。眼前,我只挂念着我的云姐。
我钻进人围,拨开人群,左呼右唤着云姐。奈何我的嗓音再高,终被一bō_bō的嘈杂声压了下去。
在人海里穿来梭去,我的耳中被一些信息充斥着:一大早,有十多辆卡车将“喜之极”花卉园的花土和花卉拉到了这里……我看,他们是受邪鬼的蛊惑了,不然为何要将快建好的花卉园给毁了呢……听说,这是孟青兴投资建造的……卡车司机和花卉园里的工人们都已神志不清了,垒个土台子是要造金字塔吗……他们建好之后,才被警方发觉,诡的很……
听到村人们的议论,我心里不由得纳罕。
“华哥哥,你去哪儿啊?”
一个稚嫩清亮的声音,从轰隆的人声中传来。
我一眼瞧去,冲我喊话的是小三妹,便大步流星的向她走去。
我高声问道:三妹,你看到我姐了吗?
小三妹嘟着嘴,转了转眼珠,回道:我刚才还看见云姐姐呢,这会儿没见了。
来不及和她多叙,我又扎进人群里,苦苦觅寻着云姐。
此时,有人在我的肩头轻拍了一下,我心头一喜,想到:是云姐。
当我扭过头后,不禁黯然失色,身后之人是大铁哥。
我问道:大铁哥,你刚回家干啥啦?看见我姐没?
大铁哥摇摇头,笑道:咱们村前几天不是来过一些媒体人嘛,之后被苏局驱走了。他们啊,给我留了张名片,让我多给他们拍些有价值的视频照片,有报酬呢。
听完大铁哥的话,我转身便走,心尖凝结出一缕冰寒。
前两天在三十亩岭上所发生的凶怪之事,让他念起了亡子,陷入了无尽的悲痛。
然而,今天的生计,大过昨天的悲喜。一听说有利可图,他的心里,复又变得狂热起来。尽管,那样的利,为人所不齿。
一路上,我又遇见了萧爷爷、菊婶、二宝叔、牛婶等人,他们都未见到云姐。
我的心里,惊慌到了极限。人群叫嚷的越欢,我的心越乱,热汗流的越多,我的身越凉。
当我的目光望向远处的一块小土坡时,云姐正神情漠然的立于其上。清风拂过,曳起她的紫色裙摆,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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