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明月叹(1/2)
第二日清晨,季鹰醒得早,动作轻轻的翻身下床。
小姑娘前些日子睡足了,一下子便惊动了,也跟着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张开手臂要抱抱。
季鹰轻笑了一声,把那两截儿小短手重新塞回被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苗苗乖,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
小姑娘闻言,跟小猪似的哼哼了两声,闭上眼睛,扭头又睡了过去。
等到季鹰收拾妥当,去隔壁院子备药拿早膳时,小姑娘才悠悠转醒。她整个人还是呆呆的,半个身子坐起,将醒未醒地发着愣儿。
大黑蛇十分粘它的小主人,见小主人有了动静,也不理那入侵的“小贼”,杵着大脑袋,就往床榻那头晃去。
被压了一夜、与彩色地毯融为一体的“薄饼”颤了两颤,没过片刻,像深吸了一口气般,迅速地膨胀,最终定型成一枚毛茸茸、肉呼呼、圆滚滚的小团子。
它的皮毛白到发亮,一瞬间,便吸引了苗苗的目光。
只是那小毛团子拿屁股朝着床榻,瞧不清是个什么物种。
大黑蛇好奇心旺盛,仗着蛇长蛇大,伸出尾巴尖儿,重重一戳,就将小毛团子戳了个底朝天,跟翻了壳儿的乌龟似的,半天正不过身。
小毛团子扑棱了大概十来下,这才愤怒地转身,叽叽叽叽的,对着床榻狂叫。
苗苗这才发现,那小毛团子居然是只兔子,只是这兔子,好像略微有些奇怪?
它的两只耳朵是垂下的,又厚又长,都拖到了地毯上,将小小的前爪都给捂住了,眼珠是罕见的翠绿色,跟个琉璃珠子似的,那上头,居然还横亘着两道粗黑的眉,瞧着古里古怪、凶神恶煞的。
这兔子也确实凶得很,没有普通兔子常见的胆小,似是被惹恼了,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往床榻冲了过来,带着一股万夫莫当的王霸之气。
也不知道它那短腿怎么生的,居然轻轻一跃,就跳了上来,两只前爪扒拉扒拉,对着黑蛇的脑袋招呼上去。
黑蛇完全不将脑下败将放在眼里,大脑袋一挥,就要再度将它压成片状。
苗苗惊叫了一声,连忙将小毛团子捧到手心,再腾出一只手,点了点黑蛇的脑袋,“小黑,不可以欺负小兔子。”
那小毛团子见黑蛇挨了训,仿佛通了人性一般,趾高气昂地扬起脑袋,然后极为矜持地舔了舔小姑娘的手腕。
苗苗被它舔得痒痒的,咯咯地笑了起来,顺着绒毛摸它的背,把小家伙美得直打颤。
大黑蛇不高兴了,也不管自己那巨大的体型,毫不犹豫往前一拱——
苗苗、小兔子一道被掀翻,咕噜噜地滚到了地毯上头……
小兔子大仇得报,又蹦跶着跳回桌脚,就想跃到桌上去。但桌子可比床榻要高上许多,它跳了好一会儿,不但没有跳上去,反而把桌上的花盆撞得晃了两晃,眼看着晃到了桌沿,再来个两下,就要坠落,正正儿地砸准它的小脑袋瓜子。
苗苗慌忙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桌子奔去,想护住小兔子,也想护住舒寒哥哥送的花。
然而她卧床一月有余,身子骨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才刚走了几步,就要往地毯上扑去。小姑娘吓得直觉闭上眼,然后,小身子一紧,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着圆眼儿,侧过头,看见是哥哥,拍了拍惊吓的小心脏,甜甜地笑开了,喊了一声哥哥,就抱住了他的脖颈。
季鹰柔柔摸了摸她的脑袋,脸色却是冷冰冰的,厉目一扫屋内,无论是兔子还是黑蛇,都僵住身体,一动不动。
只有苗苗,完全感觉不到暴风雨即将来临,扯着季鹰的衣袖,软软央求,“哥哥,哥哥,花盆要掉了,小兔子要砸着了。”
季鹰这才缓缓起身,一只手将小姑娘稳稳抱起,走到桌边,低眉觑那来路不明的小毛团子。
方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兔子浑身炸毛,想逃又不敢逃。
季鹰毫不客气地拎起它的后颈,扔到桌上,让它与小花盆抱了个满怀。
黑蛇灰溜溜地游下床榻,低垂着扁脑袋,微微吐了吐信子,往主人脚边凑了凑,还不敢凑得太近,委委屈屈地盘着。
小姑娘这才后知后觉,伸手摸了摸他冷到掉渣的脸,语气十分疑惑,“哥哥,你是生气了吗?”
她把脑袋搁在季鹰肩坎,撒娇地蹭了一蹭,歪着小脑袋,眨巴着懵里懵懂的鹿儿眼,一脸茫茫然。
被她这么一瞧,便是心里再不愉快,也都消散殆尽了。更何况,这份不愉快并不是冲着小姑娘,而是差点儿让她遇到危险的自己,虽然,那危险小到不可计数。
季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坐到桌边,将小姑娘放在腿上,拿起勺子给她喂粥,语气又轻又软:“哥哥没有生气,乖,吃饭了。”
苗苗这才眯着眼,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小毛团子趁人不注意,猛吞了一朵小花,悄摸摸地跳下了地,正巧与黑蛇对了个正着。
等到吃了大半碗时,季鹰才擦了擦她的嘴,问道:“今天想去院子里透透气吗?”
小姑娘两眼亮晶晶的,“可以吗?”
季鹰看她那副小模样,就知道了答案,替她寻了件斗篷,裹得紧紧,往门口走去,“只要你想,那就可以。”
而正门口处,一蛇一兔转移战场至此,正打得不可开交。
那兔子脾气极差,气得急了,腮帮子一鼓,三瓣嘴一动接着一动,突突突突,喷出好几片叶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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