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凤姐设局天祥着道；黛玉还乡宝玉送行（三）(1/2)

听焦大一问，小本学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才道：“妹妹来了几年了。平日里书信往来不断，姑父自然知道妹妹在这是极好的，一直没话儿，想来也是放心，不然哪里会相安无事了，住的这样久呢？”

见焦大点头，继续道，“即是放心，那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着让妹妹回去呢？姑父不会不知道妹妹的身子不好的。这样的奔波，吃不吃得消都两说了。可偏偏姑父的信中说的明白，定是要妹妹回去一趟的。”

“宝二爷的意思是，担心姑老爷的身子……”

“怕是了！不然哪里会这样急了？再说了，姑父上京来又不是不便利。”小本心情不错，焦大居然没糊涂。

“若是担心姑老爷，理应劳烦老太太通融御医才是了。我去怕是……”

“不是的，方才我已经说了，姑父上京应该是方便的，可这二年来却是没动。而这次也只是急着让妹妹回去。”

“宝二爷担心姑老爷那边有变？”

“不好说的。只是心理不落底罢了。”

“宝二爷即是有这般想法，就该同二老爷……不然老太太说说也好，家中眼下还是有些力量的。”

“咱们贾家，您是知道的，祖辈若不是有番作为的话，便不会有今日了。可到了今时，能有作为的还有吗？说句不孝的话吧，无非吃着祖上阴德罢了。当然话也不能说满了。文字辈的姑母大有老太太之风，可惜女流，加之命运不济，不过她的夫婿也是般配，千挑万选才出来的。眼下，姑父即是没说什么，那咱们家中可还有人能看出什么，说出什么来？况且这些还是我依照突然带信妹妹的猜度呢。”

再次从新看了看宝玉，焦大才道：“那宝二爷的意思是？”

“即是姑父肯让妹妹回去，那想来都有余地的，怕是有什么话要交代也不好说，当然了，或许这都是我多心。”

焦大喝了杯中酒，“我虽是没糊涂，可这几年酒喝的着实多了些。宝二爷，您有话还是明说吧，我能出力的定然尽心的。”

“您老明白人，我也便直说了。姑父有话说的话，谁去都是好的。我就怕姑父真的……他给妹妹留下什么来。您是知道的，我这妹妹从小没了娘，心里每每觉得孤苦，这要是在没几个傍身的，那……当然了，老太太是不会眼见着不管的。可我怕平白的给一些人添了戏酒，这倒是咱们作孽了。”

“宝二爷说的很是。不单单添了戏酒，还坏了咱们家的名声。”

“是了，我就是怕这样的，不然，哪里还用担心了？”

焦大点头，转而又皱眉道：“只是我一人怕是……”

“这样的，我会分出外面的四个小子过去，一是让他们走走，开开眼界，再者就是同您老学学，主要就是学学。眼下两府里已经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拿捏不住的，别说四个小子，就是您的奶哥哥跟了去都没用的。抛开先走的你珠大哥……”说着焦大再次一叹，想来觉得贾珠死的可惜了，“讲起说话办事，琏二爷以是颇说的过的了。”

看来贾珠真是天妒英才了，就连焦大都觉得可惜，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样的，外面您同那四个小子一明一暗。里面我分派了我屋中的媚人姐姐过去。另外我还请了老太太示下，老太太分派了她身边得力二人之一的琥珀姐姐过去。这样或许方便说话的。”

焦大脸灿烂的花儿一般，“果是妥当。只是我不好见姑娘的。若是过的耳多了，也是不妥。”

“外面您可以直接分派我指派过去的四人，至于里面，我会让紫鹃和您通传。这紫鹃是老太太指给妹妹的贴身丫头。”

焦大的脸倍加灿烂起来。“宝二爷还有话？若是没了，我就要品几口了。从来喝酒都没想过品滋味，只觉得我不喝，别人也喝掉了，还不若我喝了呢。”

“您自便，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要回去了。回去晚了不好看的。”

“宝二爷放心去了。明日里我就随着了。都是些许的小事，我那边也就不打招呼了，横竖都想着我死呢。死开了，他们看不见心里也舒坦。”

“这话就说重了，也说的急了。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

“是了，年纪一大，火气也大，看了什么就要说两句，哪里指望谁都能懂呢！”

小本笑笑点头，没在多说，到了外面招呼过锄药，扫红四个，嘱咐道：“你们是知道的，这人虽说脾气坏了些，可本事却是实打实的，这次我请了他过来，就是想着让你们几个学些过来。没个本事，过上几年您们还能如何？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好了，他人在里面，你们不用回去了，先熟悉熟悉的好。”

“二爷如此苦心，小的们哪里还不明白了，您放心好了，定要把他的本事都哄出来的。”

看着信誓旦旦下保证的四人，小本点点头，“好了，茗烟，咱们先回去了，免得回去晚了瑞大爷生事！”

第二日宝玉没去学堂，早早起身相送黛玉，一路送出多远，千叮万嘱生怕少说了一句，最后又叫过紫鹃交代起来。对于自己来说可信的是袭人，而对于黛玉来说，最可信的就是紫鹃了。好在本体也惦记此事，这样小本倒是没废多少精力。黛玉远远看着忙碌的宝玉，心中自有几分不舍，可无奈父女亲情面前，旁的都说不得了。

“宝兄弟，再看就看到眼里了，小心出不来。那时林妹妹还不急出几碗的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