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章：合欢宴宝玉四连饮；千秋日元春两慰心（七）(1/2)

香菱听了袭人的话，忙是笑着道，“可说了！都坐了，二爷合该说些什么才是。”

说起来，此时围坐的六人，香菱是最放松的，此时的她没太多想法，宝玉已经答应她了，母亲也找到了，外面什么事情，宝玉都不背着，如此也不求旁的了，几经波折的她，很是满意现在的日子。这也是她见宝玉拉了袭人一坐，便留了位置给麝月，她心里有个知觉，就是二爷怕是不会放麝月出去的。

麝月看着几人，今儿这事儿，自己提前一点儿风声都没听了，直到秋纹带了臻儿过来，自己才知道二爷要吃一回合欢宴的。此时坐了宝玉身边，而且座位还是香菱留给她的，心事放下不少。听香菱说话，偷看一眼，心里想着是不是她知道些个什么。又或是二爷对她说了什么。

晴雯心里觉得郁闷，原本宝玉最和自己说的来，每次坐了，也都是自己挨着他，可今儿他却坐了自己对面，而且还拉了袭人。当然别看自己说话硬气，可袭人的位置确是得了太太的话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他才拉着她？说起来他还是很听太太话的，只是平日里喜欢牢骚几句罢了，却也不会拧着，如此一来，自己呢？

秋纹心里想法比之她才选上来时候少了许多，此时屋里五个人，自己留在屋里的机会最小，既是这样，道不如不想这些了，怎么说二爷什么事情还都用自己不是？年前去了趟媚人家里，她现在是很好的，嫁的体面不说，二爷还特特吩咐自己送了添箱银子过去，还求了什么呢？想来自己要是服侍的好了，即便不留下，怕也不会差的。如此听袭人说了话，又听香菱附和一句，便也笑着道，“二爷却是该说说。”

“好，那便说一句。”宝玉说着端了杯子道，“今年很好，明年……”说着宝玉看了眼自鸣钟，笑道，“重说，去年很好，今年一定更好，就如这小碳炉一样，红红火火的。来咱们喝一杯！必是越来越好！”说着宝玉举杯遥敬晴雯。如此，五女都笑着喝了一杯。

有了这杯垫底，气氛好了起来。麝月时不时同香菱低声说几句；秋纹也和晴雯闹起酒来。袭人端了杯子，悄悄让宝玉喝了一口。宝玉又夹了一块山药给她。偷偷一笑，宝玉送过她母亲后，其实她心里也算安了的。

虽是菜也不算少，可旁边桌子上的基本没动，一个鱼锅，这几人已经够了。谁个又能吃多少呢？直到锅里面的汤汁（火靠）的差不多了，袭人道，“即便明个都不用起的太早，可也该歇了才是。”

宝玉道，“既如此，咱们再砰一杯，便歇了。还想乐呵，哪日再来。”

“二爷说的不错的。”麝月说完，开始给每人倒了酒。接着六人碰了一杯。

秋纹放下杯，起身指着剩下的吃的，“这些个怎么办？”

宝玉道，“你们看着办吧，即便明个不用起的太早，可也不好太晚的，我是要歇着了。”

“不然便散了下去！”袭人说着，见宝玉点头，便吩咐秋纹两句。又让麝月打水。见晴雯和香菱两个地上拾到碗筷。轻声道，“不如香菱也住了这里，来回怪冷的。”见宝玉又点头，袭人便想着如何睡。

这功夫秋纹带了三个婆子进来谢恩，宝玉摆摆手。三人把一桌子的菜抬了下去。袭人又赏了一壶酒。婆子自是千恩万谢地去了。心里还想着，没想今儿晚上上夜，还赚到了。就这些个菜，平日哪里见了？此时就算三人吃几个饱，还能带回去不少。

宝玉洗漱完了，便躺着歇了，旁的话也没说。其实他心里也想看看袭人如何安排上夜的。没多一会儿，一人走了进来，宝玉不用睁眼，知道进来的是麝月。如此便是麝月上夜，袭人带了晴雯，香菱睡了外面。秋纹回原本自己的屋子。麝月进来，巡查一回，见无异样，便躺下了。宝玉一笑，这回才真的睡了。

次日五更天，大约不到凌晨五点的样子，贾母等有品阶的，皆是按品上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说起来，元春的生日虽算特别，更是得了探春盛赞，可细说的话，却不算好的，至少眼下她的身份，这个生日就不算好了。为什么不好？简单了，少一次同家人见面的机会。

大年初一，给皇帝拜年，依照元春的身份，是有机会见到家人的。而她的生日，千秋日，同样能见到家人。这样两个日子撞上了，不就少见一回了。一个不好，皇后摆宴，那元春的千秋宴都可以省下了。好在此时元春宫中生活尚可，有自己宫中摆宴的机会。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人自是可以过去的。别管规矩多少，可好歹也算自家地盘儿不是。

虽是能够说上几句体己话。可高兴，又不敢太高兴；委屈更是不能够了。说说家中情景及私情，又说些祝福的话，也就差不多了。

待元春问过贾母身子，又问问邢夫人和王夫人后，唤过每一次都会见到的添头儿——尤氏。礼貌性地问了几句家务事。尤氏自是一一答了，倒也妥帖。

按说此时尤氏就该退开了，元春没想到，尤氏反过来问起自己来，虽说只是问了几句寻常话，可元春却觉得这次的大嫂子多有不同，想着，便又多说了几句，却没见首尾，便要传宴。

尤氏道，“昨儿守夜之时，宝兄弟几次念叨起娘娘，言说今儿是娘娘千秋，还提醒咱们都要早睡，莫要误了时辰的！”

“难为他有心了！”说着元春又道，“宝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