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连番试探(1/2)
中午的时候,果真如安生思虑的一般,老夫人带着安筝回了大房府邸,夏府重新被笼罩在薛氏翻云覆雨的大掌之下。
连婆子已经不再死守着院子,但是也懒怠打理院子里的杂物,不知道去哪里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议是非去了。
连婆子原本也只是夏家的一个厨娘,薛氏进府之后,突然受了待见,还将她派遣到安生安然姐妹二人身边照顾饮食起居。最初的时候隐藏得颇深,后来姐妹二人吃过几次闷亏,逐渐就发现了她的狐狸尾巴。
原本一直是以为连婆子趋炎附势,攀附讨好薛氏,重生后的夏安生才醒悟,连婆子其实就是薛氏早早安排在府里的一枚棋子,现在不过是狰狞毕露罢了。
没有了连婆子的看管,安生反而安分起来,老老实实地缩在院子里,足不出户,暂避锋芒。
薛氏与夏紫芜如今正在气头上,自己就是要尽量躲避着她们为好。
报仇,对于孤掌难鸣的夏安生而言,还是极为遥远的事情,她当前需要做的事情,首先要保命,然后才能让自己逐渐强大起来。
她上午在老夫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做了试探,老夫人听闻自己昏迷一事,却主动忽略过去,避而不谈。可见,除非是关联到她儿子的官运前途,夏家的名声,她是不愿意插手二房里这一摊子烂事。而自己这个孙女,对于她而言,应当也是无关痛痒的。
如今,老夫人不在,薛氏便愈加肆无忌惮,自己应该依靠谁?
安然的命运已经逆转,所有的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未来将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安生不知道,她除了满腔对薛氏与夏紫芜的仇恨,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优势。
所幸,在安然这件事情里,自己懂得隐藏锋芒,没有正面与薛氏几人为敌,她们暂时还不会将滔天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小院子里静悄无声,院中栀子花与石榴花轻轻飘落的声音,似乎都能清晰可闻。窗台下,锦鲤悠闲地吐着泡泡,“啪啪”炸裂的水泡声,就像安生心里幻灭的一个个希望。
她将姐姐平日里所用的物件归置好,准备明日安然归省的时候,给她一并带走。然后拿起安然绣了一大半的枕头,端详两眼,重新将绣花绷子固定好,按照描绘好的花样,心不在焉地绣了两针,就听到外间脚步声细碎,房门被“嘭”的一脚踹开来。
夏紫芜趾高气扬地进来,安生依旧坐着不动。
身后狐假虎威的丫头长菁鼻端一声冷哼:“三小姐来了,连个眼力劲儿都没有。”
安生将手里的绣线流水一样绾了一个结:“我还是二小姐呢。”
夏紫芜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青着一张脸:“夏安生,是不是夏安然如愿以偿嫁进了侍郎府,你特别得意?”
安生眼皮也不撩,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更希望嫁到侍郎府的人是你夏紫芜。”
“喔?”夏紫芜讶然挑眉:“就连你这愣头青竟然也会奉迎着说好听话了?”
安生又摇摇头,一本正经:“我只是单纯觉得,只有你嫁了人,府里才会有安静日子过。”
夏紫芜一个愣怔,而后阴冷一笑:“你大我半岁,要说嫁人也是要先将你扫地出门才是。夏安然擎等着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也就罢了。至于你的婚事么......”
她上下打量安生两眼,眯起眼睛:“我与母亲无论如何都要精挑细选给你寻一个好人家!让她夏安然一辈子心里都舒舒坦坦的。”
“好”字咬得重,令安生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薛氏与夏紫芜这便迫不及待了吗?
安生猛然站起身:“那你可要睁大了眼睛,免得到时候好姻缘全都拱手让人了,追悔莫及。”
夏紫芜掩嘴巧笑:“母亲说你变了习性,格外乖巧起来了。我听得心里发毛,还真的担心不叫的狗再咬人。现在一看,狗改不了吃屎,你说话还是这般恶毒刻薄。看来吃亏还是没够,适才我是高看你了。”
她有意激怒自己,原来也不过只是为了试探。安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放下一半心来,撇撇嘴,气哼哼道:“你这是故意在激怒我好跟你打架吗?也好,若是我们谁脸上挂了彩,明日姐姐归省,堂兄大伯他们过来,正好给辨个对错。”
俨然就是愣头愣脑的拼命三郎。
两人正是剑拔弩张,院子里有人娇声问:“二姐姐在吗?”
声音娇软柔嫩,婉转如莺啼,一听便知道是四小姐夏紫纤到了。
安生前世的时候并不讨厌这位四小姐,因为她平素里接人待物和颜悦色,并不像夏紫芜这般尖酸刻薄还又嚣张。她身子不太好,有头晕目眩的老毛病,薛氏请了许多名医过来给她请脉,都说只是气血亏虚,天生不足。许多好东西养着,还是晕,厉害了还会吐得翻江倒海。
她没事喜欢闷在自己屋子里看一些话本,出口成章,博学广记,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令安生特别艳羡,觉得她是有学问的人,走动得也亲近。
如今想来,竟是自己愚蠢,白瞎了一双眼睛,将她假惺惺的试探当做了嘘寒问暖。
前世若非自己将怀疑姐姐安然死因的心思吐露给她知道,薛氏如何未卜先知,将自己堵在府门口,囚禁了起来,然后着急忙慌地将自己卖给一个阉人?
单纯论脾性,夏紫芜只是一条胡乱咬人的犬,而夏紫纤,就是一条阴狠的毒蛇!
安生眸中清冷的恨意一闪而过,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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