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〇章 身份(1/2)
调换身份信息,这样做的工程量、难易度,视动机的不同而会有极大的差别。
同时,也和目标人物的数据暴露程度,密切相关。
在谋划这一切时,首先审视自身,方然在周密调研后松了一口气:长年累月的执着于永生,几乎完全塑造了自己的思维方式海过去若干年来,虽然频繁与联邦医疗机构和公共服务机构打交道,但经过逐一排查、确认,自己尚未在样本不断扩充的“联邦身份辨识信息数据库”中留存关键信息。
特别是,目前尚由民众自行决定、不具备强制力的基因测序数据,还没有暴露。
“基因测序”,乃至“基因”,虽然是十年、二十年前就进入民众视线的生命科学概念,但时至今日,一般民众对其的了解仍十分有限,对半公益、半商业性质的“联邦身份辨识信息”收集行为,也颇多抵触,其中摇旗呐喊的某些组织,无意中倒帮了方然的忙。
就他自己而言,显而易见,任何身份信息的泄露都伴随着风险,尤其是基因测序。
基因,一切盖亚生命的本质特征,以遗传物质作为载体、并通过复杂的生化过程决定、控制生命的特质和行为,对人而言,同样具有重大的意义,原则上讲,人的一切身体特征和行为特质,都受到基因{遗传密码}的影响,即便这种影响,目前尚无法完整、精确的找出对应关系,仍然有巨大的应用价值。
譬如说,对一些较罕见的遗传相关疾病,由于病例稀少、导致医生临床经验有限,经常无法对疑似病例做出准确的判断,更难以做到有针对性的治疗,在基因测序技术成熟、积累足够的数据后,则可以借助这一技术,快速、准确的进行诊断。
又譬如说,医学界早已发现,某些“致病”基因的存在,与疾病的发生之间有一定相关度,基因测序可以发现这些已知的基因缺陷,从而提供了预防、监测的可能。
好莱坞影星安吉丽娜*朱莉,就曾借助基因测序{检测}发现了高危基因,进而通过切除乳腺的方式规避乳腺坎瑟;
同样的,还有PeaR公司联合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患病后也接受过全基因测序。
但是在这儿,方然考虑个人身份信息泄露的风险时,则不甚关注其医疗、健康方面的应用,他担心的,是有朝一日被怀疑冒名顶替时,会被基因测序技术识破。
一个人的基因,除极少数罕见情形外,在配子形成时就完全被决定;
终其一生,{几乎}不会改变。
与生命科学领域的方兴未艾研究相比,基因测序应用于身份识别,在技术层面的难度要低得多,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基因测序在实践中的费效比、和民众对这一技术的本能般抵触,这种技术会更早应用于大规模的身份调查活动,譬如抓捕嫌犯,或者确定谁才是贵重物品真正的主人。
在过去的几十年,人类掌握的基因测序技术,不断演进,时效性越来越好,费用则越来越低。
从人类文明的第一次全基因测序尝试——多国合作的“人类基因组计划”,耗资十余年、十二亿马克才得到完整的基因测序结果,到不久前bgi公司推出的新一代基因测序服务,单次全基因测序只需三至六小时即可得到结果,费用则低于1000马克。
费用从1,000,000,000到低于1000,显然,基因测序业务的bào zhà性增长,即将到来。
但是和欣欣向荣的测序业务相比,人类基因测序数据的应用,如果聚焦在医疗领域,目前还不是十分的成熟。
甚至于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检测机构,会拿到截然不同的“健康风险评估”数据,无所适从。
这方面的原因,方然没有很深入的探究过,归而总之,在于人类的基因、遗传密码,原则上就没有一个“百分之百、堪称完美”的样板,反映在实践中,往往是多种有差异的基因,作用完全一致,多种有差异的基因,对疾病的产生,又有十分微弱而难以独立分析、量化的潜在因果联系。
说白了,和一般人的想象不同,某种基因——某种疾病,这只是极其罕见的理想情况。
更常见的情形,则是某些种类的基因,可能略微增加某一类疾病的患病概率,为此,理论上可以从生活习惯,环境接触和预防医疗等方面加以规避。
然而事实却是,自然降生在盖亚的无数人力,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基因能做到完美无瑕、毫无缺陷,每一个人所拥有的这独一无二之三十亿碱基对,都含有大量缺陷和潜在致病因素,要把所有这些因素都找出来,并有针对性的预防,根本就做不到。
更不用说,以生命科学领域多年来的一点一滴积累,时至今日,对人类的二十三对染色体上,每一具tǐ wèi置可能出现的若干基因型,每一种可能的基因型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完全正常,还是勉强可用,甚或代表某种潜在的疾病隐患,已知的样本容量尚有限,即便动用巨型机,也难以联立分析出有价值的结论。
但不管怎样,如果抛开人类社会的长远危机,单纯展望未来,基因测序的普遍进行,则是可以想象的一种大趋势。
非但如此,将基因测序应用于身份识别,难度显然远低于临床医疗。
要鉴定一个人的身份,如果有确定是此人留存的基因检测数据,或者可检测的生物学样本,那么,只消简单粗暴的比较当前采样检测结果与历史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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