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乡试阅卷,为官之道(2/2)
身”,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拍头道:“忙糊涂了,真是忙糊涂了!一时不查,险些惹了麻烦,好险!好险!”
喝口凉茶压了压惊,柯桥基重新提笔,就着之前写下的那一点,他在那篇被他评为狗屁不通的试卷上写下一个“优”字,交给助理,送呈主考官终评。
这边柯大人忙昏了头,差点儿就把上头要的人给弃了,坐他对面的同考官牧州同知林达观却忙得有条不紊。
他看着手里的朱卷,卷尾处誊录人的名字往上提了一笔,他顷刻就看穿了其中的玄机。
“想不到这个河化的脂粉秀才倒是有两把刷子,言之有物,针砭时弊。如此人才居然是个好弄脂粉的货色,着实可惜啊!弃!”
他的助理颇为不解,问道:“大人既认为他是有才之士,又何必丢弃呢?说起来这涂脂抹粉也算不上伤风败俗。”
林达观挺胸昂首,一副指点江山的傲娇姿态,说道:“确实不算伤风败俗,可侍郎大人屡次提起这个考生在入场时弄出来的笑话,言语间很是鄙夷,我自然要急上官之所急,恶上官之所恶,总不能弄个不得侍郎大人青眼的家伙来恶心他吧!何为为官之道?本官教你的就是,学着点儿吧!”
“是是,大人字字珠玑,小的谢大人不吝赐教。”
日以继夜的阅卷批卷,以礼部左侍郎为首的三位主考官终于在八月二十九晚上评出了乡试桂榜的五百五十个举人名额。
所有内帘官聚在一堂,神色疲倦,孟侍郎搁下茶盏,吩咐道:
“来人,命提调官开弥封,写桂榜,明日已时张榜。”
提调官应声而来,领了差事,道:“诸位大人连日操劳,倪大人备下了酒宴,还请大人们赏脸移步。”
提调官口中的倪大人是此次南直隶乡试考场的供给官,他的本职是南直隶同知,地地道道的东道主。名单已出,乡试基本结束,只剩下鹿鸣宴一项事宜了,他们也有心饮宴了。
孟侍郎点头,起身提步,其余官员跟着起身。突然,走到门口的侍郎大人转头对身边的另一主考官米学士道:“对了,不知那个河化来的考生考得如何”
米学士刚张开嘴,后面的林达观献媚道:“那厮只知玩脂弄粉,不思学业,文章做的一塌糊涂,下官弃了他的考卷。”
孟侍郎的嘴角微微上扬,其余官员具是满脸笑意。没人会在意明明已经弥封、誊录了考卷,为何林达观还能准确地辩出那份考卷,从而将其弃之,讨了孟侍郎的好。
此次乡试的一应考官里,孟祥的官职最大,礼部左侍郎是正三品大员,又是京官,大家都为他马首是瞻。这些日子,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得出孟侍郎特别讨厌带脂粉应考的河化秀才,有意打压。此举虽于理不合,但也没人会傻得为一个无背景无影响力的秀才得罪三品大员。
“林大人,你说孟侍郎堂堂当朝三品大员,为何要跟个小小秀才过不去呢?”,柯桥基是景厉十五年的进士,没入翰林,直接外放仓山县县令,为官时日短,好多道道都不懂。
林达观刚刚露了脸,心情舒畅,神情愉悦,非常乐意为后辈解惑。悄悄道:
“孟侍郎有个老来子,三岁启蒙,六岁便开始涉猎书经,是京城人人称道的神童啊!可惜年纪渐大后,性情大变,离经叛道!不爱诗书经文,唯独钟情于梨园戏台,还最爱涂脂抹粉扮花旦。可谓是京城里有名的笑话!孟大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就是没法子把他老来子引回正道。你说说,就为这,孟大人能不打压那个河化考生吗?”
“啊?就为这?我听下头的人说他也没把脂粉往身上抹,他是用来去味儿的。冤,太冤了!”
“冤不冤的无关紧要,咱们只要替孟大人办好了事儿,讨了他的喜,他回京提咱美言几句,胜过辛辛苦苦熬几十年,知道不?别说本官不教你,这为官之道啊,你得跟我好好学学。”
于是乎,柯桥基听了一路林氏的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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