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3)
话说半月前,凤乐独自进山溜达,夜幕降临时终于寻到一间空屋。猎户在山中打猎,错过下山时辰,便在此停留过夜。
其内有些吃食,是上一位借宿者留下的,专门为过路人行方便之用。路人亦会相应地留下物品用以交换,实在无物可留时,也有留下钱银之人,只是在这种荒凉的地方,钱银大多不如物品来得有用。
当凤乐将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时,屋外响起一阵异动。他凑到窗前往外看,只见屋外的沙地上站着一群男人和一位姑娘。
那群男人将姑娘团团围住,通常这种状况下,凤乐是绝无兴趣当一个旁观者的。但是,那位姑娘身上的蓝衣早已染上血迹,不再干净。她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在微微发抖,可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模样,这位姑娘的眼中依旧闪烁着坚韧的光芒,她的背脊依旧尽力挺直,她那苍白的脸上既不见对于死亡的恐惧,也丝毫体会不到伤口带给她的痛楚。
凤乐不禁感到十分好奇,究竟这副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她手中还在滴着热血的剑,还能染上几个人的血。
这个几乎浑身被血染红的人自然是蓝衣。
自从离开杭州,蓝衣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杀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未曾间断。即便如她这般高手,亦是疲惫不堪。
如今这十几人,个个是高手,恐怕今夜她便要葬身于此了。
蓝衣已是摇摇欲坠,以剑为拄勉力支撑着身体。
对方已有人负伤,未负伤者见蓝衣模样,直道眼前胜负已定,心中窃喜。这一路上追杀蓝衣者多不胜数,如今她终是不行了,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因此名声大噪。于是士气大增,不再拖沓,一拥而上。
蓝衣体力已到极限,面前众人兵器已至近前,眼看就要刺入皮肉。却见她咬牙挥剑,挡开了面前的刀。此刀挡开,又一刀立马赶上。
这一次蓝衣已然反应不及,挥出的剑迟了一拍,那人便一刀砍在蓝衣手臂上。
这一刀带来的痛楚反倒使蓝衣清醒了不少,只见她提气一纵,后退数步。这几步已经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脚下踉跄,再次单膝跪倒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吃力起来。
众人见蓝衣伤得更重,知其支撑不得许久,是以不再奋力追杀。
只见一人上前,手中长刀竟自蓝衣脸颊划过,动作十分轻佻。
蓝衣单手持剑,苦苦支撑。遭此戏弄,握剑那手不觉一紧。
只听四周一阵狞笑,那人长刀慢慢向下移动,竟滑到蓝衣衣襟处。
眼看长刀就要将其衣襟划开,倏地,那人只感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瞪大的双目只见蓝衣不知何时已然站立起来,手中梦魂握在身侧,正冷冷瞧着他。
那人直挺挺地倒下去,双目都未来得及闭上。
四周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原本狞笑的众人竟起了惊恐之意来,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却是一人大吼一声,众人方如梦初醒,持刀而上。
方才一剑,蓝衣拼尽全力。如今对方卷土重来,她已是强弩之末,身子摇摇晃晃只能勉力支持。
一群人再不敢轻敌,一拥而上,欲将其乱刀砍死。
蓝衣失血过多,反应不及,已是躲避不过。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自包围圈外冲入。只见这黑影一手长袖一挥,便有无数枚铁蒺藜自宽大袍袖中射出;另一手长臂一伸,将蓝衣揽入臂弯之中。他身子一转,原本穿在他身上的黑袍,已裹在蓝衣身上。
却道来人是谁,自然是凤乐。
凤乐冷冷地瞧着这些人,他最恨趁人之危的鼠辈,方才蓝衣一剑刺死那人,只觉太过便宜了那腌臜之辈。于是手中动作毫不留情,解决掉几人,感觉臂弯中那人已全然失去意识。凤乐再不愿恋战,扔出几枚火弹,只听“轰隆”一声,顿时烟雾缭绕,迷了众人双眼。
待烟雾散去,已不见二人身影。
生还几人,面面相觑,似有些难以置信。看看四周同伴的尸体,不禁感到后怕。
凤乐呼出一声口哨,立有骏马奔至面前,他抱着蓝衣一跃而上。
骏马一路狂奔,凤乐一手抱着蓝衣,一手暗暗为她输送内力。此处山脉地处荒凉之境,到城镇最快也是天亮以后。他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蓝衣,心中竟生出些焦虑来,若非方才拖到最后一刻才出手,恐怕如今没有这般狼狈。凤乐不禁苦笑,这是他自己为自己挖了个坑。
一夜马不停蹄赶路,天光时终于赶到镇上。
凤乐带着蓝衣走近客栈,他用黑袍将蓝衣的血衣挡住,投宿时并未遇到麻烦,又雇了丫鬟为她换衣服。
那丫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见黑袍下的血衣吓得瑟瑟发抖。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为蓝衣解腰带,却见原本躺在床铺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蓝衣逐渐转醒,见有人正在解她腰带,警惕道:“你做什么?”
那小姑娘险些被吓破胆,颤巍巍地伏下身子,冲着蓝衣不断地磕头求饶。
蓝衣坐起身子,拢起被解开的衣襟。看一眼被吓坏的小姑娘,说道:“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那小姑娘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了屋子。
蓝衣打量屋子一番,似身处客栈,又看床边矮榻上放着一套崭新衣裙,却不是平日里所习惯的劲装。
她正回想晕倒前记忆,门外敲门声起,蓝衣摸索随身佩剑,却发现被人放置枕边,不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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