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之旅一(1/2)

有些日子当康会回后厨看看自己的猪母亲，她趴在猪圈外，从洞里瞅瞅猪妈妈，猪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该吃吃该喝喝，和她一窝产下的猪已经不见了，想是早被府里煎炸油焖弄来吃了。

她静默，仿佛又看到那刺眼通红的十八只猪□□，又好像是小猪从猪圈开的小洞里轰隆的跑出来玩哼唧哼唧打斗，她平时最能抢吃的，还是最先一只出生，虽是小小的一只，也能一脚就能踢翻一个猪小弟猪小妹，然后猪崽们就会逃之夭夭，呼啦的一群又钻进猪圈里。

“不是每一头猪都像我一样是人转世，你也只是饿了叫、疼了叫，认得喂食的李大娘偏生不认得我。我……也不算得正经猪……骨子里还是个人的！”再后来当康就再也没回后厨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转眼就过了三年，小猪真长成了大猪。三百多斤的猪，走三步就得歇两步。

小少爷三岁了，　“驾，驾！驾驾驾！”

“哎哟，我的少爷，你坐稳咯。”

“哼噗呲。”当康趴在地上不知道几层的下巴油腻腻的层层叠叠在地上流成一滩，背上坐了陶瓷的一样的娃娃，等小少爷坐稳了，丫鬟在后面扶着少爷唤她起来，猪老大就驮着小少爷在屋里慢慢走。要是孙妈妈和夫人不叫停可以玩上几个时辰。

想小少爷还是奶娃的时候只会让人抱着，看着当康呀呀哼哼的乱比划，再大点会向她咿呀挥手然后会爬了要满屋子找她，冬天挨着她扯她耳朵尾巴玩着玩着就睡了，一边伺候的丫鬟就会把他抱到床上猪老大就睡在床脚，从小到大都是能惯着就惯着，当康琢磨着自己是把小少爷当成自己的娃娃来养了。

当康天生就是个懒到骨子里的，小娃娃不在她跟前能一天除了吃喝方便，是不见她挪动一下，小娃娃来找她玩了她会在院子里摇摆着上百斤的屁股扑蝶，会咬断夫人养的芙蓉花、玫瑰花讨好小娃娃，然后在她把魔嘴伸向夫人花大价钱从西山移植的兰花时被孙妈妈狠揍了一顿差点肿成猪脑袋后发现小公子不喜欢花。

后来公子开始学走路了会他走一步她走一步贴身挨着要是摔了就能给他垫一垫比身边跟着的丫头还担心他磕着碰着。如此久了将军府的都道这猪有灵气，也有人道这畜生邪门。一时谣言四起，老夫人便差使崔妈妈请了西山寺里方丈前来看过猪老大，方丈说此猪乃三少爷命中一贵，是灵胎托生要仔细养着。这才安心让猪老大安顿在了将军府，并以好吃好喝伺候着。

府里人口简单，顾家兄弟皆是嫡出，顾老将军也只有发妻顾老夫人。顾将军有一妻两妾，当初王氏小产后几年不宜生子顾老夫人做主纳的，紫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十岁，儿子九岁。芙蓉园的容夫人有一子八岁。顾平顾太傅只有一妻，两儿一女。还有健在的顾老夫人、和住在东院的王氏和小少爷便是将军府所有的主子。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

看着顾小娃娃长大、考功名、娶妻生子便就成了猪老大一生的追求目标。

“猪猪，猪猪，过来进屋里。”顾小娃娃今天穿了恰好盖过住屁屁的蓝色对襟短衣，窝在王氏怀里上下不停划拉小手衣服摆子甩得虎虎生威王氏险些抱不住他，逗得丫鬟和崔妈妈孙妈妈直夸小少爷活泼可爱。

猪老大躺在门外，从门里只能看到猪老大硕大的屁股，“蓝天白云和生活。”猪老大扇了扇耳朵午后的日子惬意的很她预备着睡午觉了，站起来甩了甩一身长膘的肉进了屋径直往里间走去，趴在床脚就睡了。不多时王氏就抱来了昏昏欲睡的顾小娃娃，把孩子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轻轻遮在顾小娃娃肚皮处。

所有人都道岁月静好，当康已这么认为。

“咳”王氏突然咳了一下，怕吓醒孩子捂着胸口生生咽下口气。

“夫人！”孙妈妈伸手要去拍王氏后背。

当康抬头望去，王氏面色苍白，竟是重症模样。

“我没事。”王氏摆手，又伸手去摸摸孩子脸蛋。

“妈妈，我还有多少日子。”王氏突然道。

孙妈妈两眼一下就湿了，“小……小姐。”

“妈妈，我不怕死，怕的是我去了，瑾儿怎么办啊。他才三岁……”王氏情绪难以控制，泪水滴在了床褥上打湿了一片。

孙妈妈是个粗性子惯不会安慰人，看着王氏哭只会跟着哭语无伦次的说;“小姐先生说只要……只要好好养着……小姐小姐可不能自己轻生，公子还小你怎么舍得啊。”

王氏狠狠抹了眼泪：“我去了也不碍事，相公和娘都会护着瑾儿有你和崔妈妈在，我也……”

“夫人。”崔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手把王氏揽在怀里，一手轻轻扶着她的背，嘴里恋恋有词。

“传说蓬莱，南海浮山，有仙人依山而居，若是……”

屋中这边上演着主仆情深的戏码，屋外秋雨绵绵，很久以后当康守在同样的床褥前，看着相似的雨景，想着如果那晚她没有决定去蓬莱，会不会有着不一样的生活，她喃喃，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却说顾小公子入冬就要四岁了，这日顾将军在茶楼听完说书回到府上，前去东院看宝贝儿子，让顾瑾背一小段三字经都是磕磕巴巴咬字不清，顾将军一听有点担忧儿子的智商朝便琢磨着请个先生来府上教书讲课，念着兄长的次子也十二了，明年要去参加乡试学堂虽好但到底比不上请个先生在家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