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五卷 人间四月 欢情几许(03)(2/4)
好笑着转身,“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看。”于好今天格外走神,连小朋友都看出来了。
“于老师,这朵小花,你只画了三个花瓣……”
于好看着那空缺地一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那是三色花。”
小朋友挠着圆鼓鼓的脑袋,“可是你没涂颜色呀……”
于好捞起笔刷刷几笔,“涂上去了。”
小朋友拎着那张纸,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小手一指:“可是老师你只涂了一种颜色呀……”
于好理直气壮:“谁说三色花一定是三种颜色?”
说完,就被院长朝着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朋友抻着小小短短的身体去拍院长大腿,“不许打于老师。”
院长让护工把小孩儿抱走,自己则在于好身边坐下,“干嘛?心情不好?跑我这来误人子弟?”
于好抱臂靠在窗边,眺望远处翠绿的群山,微微低下头,调整姿势:“没什么。”
院长年迈,身子圆润蹒跚,看上去五十有余,声音却苍老的像一把锯齿:“韩教授身体还好吗?”
于好点头:“挺健朗的。”
院长颔首:“你以前说,学了心理学,就不喜欢跟成人讲话,更喜欢跟小孩儿讲话,所以心情不好就来我这里调戏这些小朋友……”
于好笑笑。
院长看着她,摇摇头,“你这孩子……别老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
周三,临出发调研前一天,韩志琛接到栗鸿文电话,让他带着于好去一趟军分区开会。
于好正巧在韩志琛办公室讨论明天调研的事情。
韩志琛急匆匆挂了电话,把于好手上的文件都一骨碌收拾起来,摞成一叠堆在桌上,挥挥手,对于好说:“你去收拾下,准备跟我去一趟军分区开会。”
听完。
于好低着头慢慢阖上笔盖,看了眼窗外的暮色,重新转回视线,垂下眼,睫毛投下一片如羽毛般清淡的阴影,不咸不淡一句:“我不去。”
陆怀怔从小就是能吃两碗饭的乖宝宝,特别喜欢吃他妈做的饺子。每次只要一到他妈包饺子,他就搬着一张小凳子坐在他妈边上,然后陪着他妈一起包。
包完,等他爸回来,丢进锅里煮,这种干捞的饺子他能一口气吃好几十个。
他妈以前随军,手艺都是跟炊事班的师傅学出来的,所以一进队里,很亲切。
等他第二年考上军校,就再没吃过味道那么像样的饺子了。
再分配,成了空降兵,空勤的食堂大多要以他的体格配比,吃东西也没那么随意了。
当兵这么多年,他在部队里就想过两个女人。
一个是他妈。
一个是于好。
其实很少想起于好,大多时候想他妈。
第一次想起于好,是刚入伍第一年快结束的时候。
他在连队执勤,最痛苦的执勤是夜里放哨,轮岗,特别是后半夜岗,还是冬天的时候。那时候还下大雪,屋外都是一片白,有些老兵叫夜习惯从屋外抓一捧雪趁你睡得熟一股脑塞进衣领里然后撒丫子就跑,这种方法,百试百灵,不怕不醒。
被叫醒的人心里都窝火,从床上鲤鱼打挺弹起来便追着人满屋跑。
陆怀怔醒得准,他基本没怎么被塞,属于围观状态。
就这么一个平常的夜晚。
他起夜准备执勤,叼着根烟蹲在寝楼门口,等里头同班岗的战友把人教训舒坦了出来。
连队不让抽烟,他就叼着解解馋,随手从地上捞了根树枝,莫名其妙写起了于好的名字,他一笔一划,写得很慢,自己写得时候没注意,可写完了,啪嗒丢下树枝一瞧。
“于好”两字生生刺着他的眼睛。
字写得还挺好,过小楷,他没什么耐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是顽皮性子,天天被他姥爷拿着鸡毛掸子追在屁股后头打,好不容易学了个模子出来,姥爷便不肯再教,书法这东西摹多了形骨在就行,剩下的,就看你有没有根骨了。
陆怀征显然没根骨,顶多把字练得像样了些,就这,他都觉得小时候过得太痛苦。
所以当后来得知于好会那么多乐器的时候,在别人都顶礼膜拜的时候,他脑子里冒出的一个想法便是——
这小时候得挨多少打啊。
从那之后,他那段时间,可能有点思/春,总是想起于好,每次想起,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后来,大概是养成了习惯。
每年下雪,他都会在地上写于好的名字,用他小时候学过的各种字体,写多了,于好这名字比写他自己的都顺手。
最后一次写她名字似乎是两年多前,记不清了。
陆怀征想到这,人往后仰直接躺平在草地上,手垫在后脑勺上,眼睛微微眯着,翘着脚,嘴里的狗尾巴草被他咬得直晃。
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把他嘴上的尾巴草给拽下来了,陆怀征狐疑看过去,抬眼的时候,额头往上提,压出几条纹路,看了眼来人又懒懒地把眼皮掀下来。
来人是年轻男人,比陆怀征小五岁,也是他们队里的战士,陈瑞。捋捋他旁边的草,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一只腿曲着,另只手搭在膝盖上,侧着低头看他,“队长,想什么呢?!”
陆怀征没搭理他,头往边上侧了侧。
陈瑞嘿嘿看着他笑:“不会是想刚才六号灶里那女的吧?”
“六号灶里有女人吗?”
陈瑞狐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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