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辞绫的过往(2/2)

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的辞绫透过瓦砾间隙，看见下面的新柔满足的笑容，觉得有些心酸，又有些满足。

“顾公子，您还不能进去，小姐她……”

“让顾公子进来。”新柔听见顾秋寒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朝门口张望。

顾秋寒像是喝了些酒，脚步有些虚浮，他跌跌撞撞走进来，用手指捏着新柔的下巴，嘴唇凑到她的耳边。

“我娶你，并不代表我爱你。我早已心有所属，她不沾染金钱名利的俗气，而你我只是交易的牺牲品。”

“你只需要好好做你的顾夫人，除此之外，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他说完这些话后，将新柔的脸别过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新柔却像是断了线的玩偶，一点点地失去生命，他赋予她新生，又扼杀了她。

“悲伤的故事。”小猫妖托着腮。

“并不悲伤，爱情讲究的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可顾秋寒却是你情我不愿，新柔就变成了一厢情愿，是我剥夺了顾秋寒和那孩子的爱情，也是我，把新柔推向了深渊。”

新柔在坐在洞房的大床上。听着外面喜宴宾客的嬉笑声，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带着眼角的泪笑出声来。

大红的房间里空落落的，只有那喜烛还在闪动着光。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天边的第一缕晨曦照进来，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提着长长的喜袍走出了房间。

夜色凉如水，她像只失神的木偶，一步一步走到鱼缸前，她抱起了鱼缸，怜爱地用指尖摸了摸辞绫的鱼鳞，抱着鱼缸，又是一步步走上了井台。

她闭上了眼睛，在辞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纵身一跃。

他就这样看着新柔慢慢沉入井底，然后听着她的心跳一点点消失，看着她如花的面容一点的消散，最后变成了枯骨。

“我后来才明白，我是爱她的。”辞绫垂下眼帘，他的魂魄越来越单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了，他也要迎着阳光，和她在一起了。

终于，魂飞魄散。

再后来呢？发生什么了？

顾秋寒娶了他心心念念的赵氏，得到了所有想要的。

而辞绫修炼成人形，数余年都在寻找新柔的墓碑，他终于在一处老宅的院子里寻得。

只是历经沧桑又无人打理，坟头的草将墓碑掩埋起来，碑上的字早就磨损地几乎看不清楚，依稀只能看见顾南生之妻几个字。

辞绫细细清理着杂草，然后拿出酒洒在墓碑前，他抚摸着墓碑上的字，将那顾南生三个字抹去，重新用鳞片刻上了辞绫爱妻几字，。

“新柔……我会陪着你。”

最后辞绫并没有陪着新柔，因为他被顾秋寒在墓碑上所设镇魂咒吞噬，他在那里看见了新柔的笑，看见了新柔穿着嫁衣走到自己面前，就再也不愿意醒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抽干了妖血，千年的修为尽失，他又变成了一条平凡的鲤鱼，他没有机会再一次抚摸爱人的脸。

顾秋寒早就知道新柔的闺房里存了千年道行的妖怪。

数十年过去，他所爱之人的面容早已不再光鲜亮丽，他需要妖血炼成丹药，永保赵氏的美丽。

如此看来，顾秋寒的爱情亦不过如此。

他没有告诉那小猫妖这些。

“失去一个爱人，总会得到新的感情，得到了新的，又会再失去一个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