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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生别(3/4)

我自己乐意的。”

载涛低下头去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因为他无比清楚,载潋心里装着皇上,装着她最不该想的人。

载潋除了对皇上会有细腻的心事,其他时候就像个没心没肺的男孩子,对于一直悉心呵护她的载泽而言,这一切都太过残忍。

载涛瞧见前面的载沣正登车要走,又抬头瞧见载泽一副担忧的样子,不禁不忍心道,“泽公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去,也瞧瞧潋儿?”

载泽一直想要诉说却又难于开口的请求被载涛一语说清,他不禁兴奋地点了点头,道,“好啊!”而后就忙着吩咐府里的小厮去牵马过来,准备同载沣兄弟三人一道去醇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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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色一直未亮,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空气里的湿气寒浸浸地扑在人脸上,竟像是冬天的雪花融化在脸上一样冷。

载湉在养心殿里召见了诸位军机大臣,却见醇亲王奕譞脸色憔悴苍白,自从几日前他和载潋生了一场气后,气色就一直没能缓上来。

载湉问起醇亲王有关颐和园的修缮近况,醇亲王以沙哑的声音如实对奏着,声音再不似从前那般铿锵有力。

载湉听着耳畔传来醇亲王所奏颐和园近况,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他紧蹙着眉头合起眼来,满心担忧的都是自己父亲的身体状况。

殿内仍跪着许多军机大臣,其中包括载振的阿玛庆郡王奕劻,庆郡王听得醇亲王声音沙哑憔悴,不禁转头相望。不等醇亲王奏完有关颐和园事宜,载湉已厉声打断道,“王爷别说了!嗓子不好多歇歇吧……”

载湉将目光从醇亲王身上移开,默默落在身边的空地上,听见身后淅淅沥沥地传来雨声,心里也仿佛都被这些细雨打湿了。

醇亲王正回着话,却猛地被皇上给打断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妥,才叫皇上动了怒。等他自己回味过来是皇上在关心自己时,他心里也顿时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奕譞低头默默想着,他们父子已有近二十年没再能像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相处了,从他们成为君臣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一生都只能是君臣了。

良久以后,奕譞才缓缓地跪倒在了载湉面前,颤抖着声音道了一句,“奴才…谢皇上关怀。”

载湉再次将目光拢在醇亲王身上,忙亲自上前去扶了他起来,道,“七爷快起来!”

载湉边扶着醇亲王的双肩边关切问道,“七爷的身子近来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潋儿又惹七爷生气了?”

载湉想起奕譞上次动怒就是因为载潋,所以才会如此问起,谁知醇亲王竟答,“潋儿最近挺好的,是奴才老了,劳皇上记挂了。”

载湉听到醇亲王说“是奴才老了”这几个字,不禁紧紧地攥住了醇亲王的肩头,他无比用力,却仍感觉眼里的泪水不住地往外涌。他害怕失去,害怕自己的父亲老去,更怕自己尚没能尽一丝一毫为人子的孝道,自己的父亲就离自己而去。

醇亲王低着头,不敢直视载湉的目光,却忽然有想要说一些什么的感觉,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日渐沉重,很怕将来再没有机会说完这些话。今天载湉主动提起来载潋,醇亲王也不得不说了。

奕譞扣住了载湉的手腕,僵硬又迟钝地才将头抬起来,这是他十九年来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自己的儿子,他缓缓开口道,

“皇上,奴才的潋儿是个直性子,她说话不懂考虑,时常就会伤了人,还望皇上别和她计较…奴才不能一辈子保护她,将来,还要皇上好好疼她啊,别让人伤害了她……”

载湉只感觉眼底一酸,一层层雾气就将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他握紧了醇亲王奕譞的手腕,他用力地点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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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的载潋,就坐在庆王府一间不知方向的小屋里,她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的榻上,望着窗外的细细密密雨帘出神,她还在想着,自己疯狂思念的人此时还生着自己的气,还误会着自己,而自己却被困在了这里,一步也走不得,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得。

载潋闻着空气里一阵阵令人无比伤感的气息,竟忽然无比悲观起来,她从前不相信前路漫漫会有无数坎坷,可今日的她却无力地痛觉着,自己深深藏在心底里小心翼翼爱着的人,恐怕已将自己彻底厌弃了。

“也许皇上这会儿正陪着珍主子笑,也许正陪着珍主子听雨,又或许正陪着珍主子说最知心的话……”载潋苦涩地笑着,在心里默默想着,她的思绪都被抽空了,却突然感觉手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载潋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想起皇上时什么都忘了,都忘了手里还一直攥着一把剪刀,此时已将自己的手掌心给扎破了。

载潋用自己的衣裳擦了擦手心里流出来的血,又胡乱蹭了蹭脸上流了满面的眼泪,她想到皇上对珍嫔说的那些知心的话是永远不会对自己说的,想到自己那份感情永远不能被人所知,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就感觉手上的伤也一点都不疼了。

载潋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自讽地笑着,“我载潋这颗心,到底算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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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诸军机大臣退下后,载湉才靠在养心殿外的朱色柱上望着屋檐下的层层雨帘,他那句不能对醇亲王当面说出的话,只能在此时说清了,他听着耳边细雨敲窗,只道了一句,“阿玛,其实儿子比谁都怕她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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