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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万亿正在云才家看她绘彩。
云才口里还在絮絮叨叨,说她品位太像个和尚道士,一点没有小姑娘的朝气。
是的,万亿很青睐钧窑。
云在青天水在瓶,哪怕是一个很小的手把缸,看久一点,整个人都能进去:接近于透明的蓝,一会儿如青天,一会儿如湖水,没有两处是完全一样和青天、湖水一样,看似均质平静,其实处处不同。不同深浅的蓝、偶尔的不同色调的红、边缘的金黄、不均匀的气孔和开裂,云涌水动,怪兽灵鸟。
云才刚有点睛之笔,桌上手机震动。
“帮我接接,”云才聚精会神根本没挪动,只是嘴巴动动,
万亿也不动嘴,过来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就放她耳朵边儿,听得见那头立即像炸了一样的,“云才,水吉镇的那口窑洞好像有人开火了!”
“什么?!”
云才一下跳起来!手上的绘笔都丢到了地上,
万亿吓一跳,幸而手机还捏的紧,只见云才从她手上夺过手机就急走到窗边,“你们看清楚了,是那个洞?!!”神情那个激动啊,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云才跑过来桌上找车钥匙,边嘱咐“我马上来,你们就那儿等着啊!”
万亿多体贴,帮她捞着车钥匙递给她,“怎么了?跟烧着猫尾巴似得。”
云才激动一把也抓着她手腕,“走走,你跟我一块儿去!他回来了!他真的有可能回来了!!”
万亿心一动,谁回来了?莫不是被云才拽走了。
你知道万亿对京里各个烧窑的地方也算了如指掌了,但,看来真还有“漏之鱼”,这西南京郊的水吉镇方火山里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大窑!
不过也不怪万亿不知晓,多少年没开窑了,走进去跟进了原始森林,藏得好深
云才这一路已经把这个人跟这个窑间的事全讲透了。
她说,水吉镇方火山里这个大窑宋代就有了,传说曾经也烧出过神器故事是万萬跟她讲的,如今她也复述得有声有色:
一日,大窑主俞雪折正在睡午觉,被老窑工王尚生拼命摇醒:“开窑了!出神器了!我烧了一辈子都没见过!”摆在俞雪折面前的这只盏规整端庄,从外形看和其它高等级的建盏并无太大不同,但是在午后的阳光下,盏内壁呈现背壳内壁贝母般的幻彩光芒。“我也没见过,我也没听祖辈儿说过。”
“最近的柴火好,温度比以前似乎高了一些,头儿,我们发达了!我们把它献给国家。”俞雪折想了想,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僵住:“发达个屁!我差点被你害了!献给国家?皇上的确会赏赐,但是,他如果让咱再做十只,咱能做出来吗?”
云才跟说书的,声声色色,
万亿也听得着迷,“后来呢,”
“那王尚生不死心呀,力荐说一只也不一定能做出来,但是我可以试试二次上釉,二次窑烧。俞雪折却依旧痛骂皇上身边的混蛋们就会说,不管,必须做出来,哪怕血祭窑神!我就拿你妈、你老婆、你妹、你闺女血祭!从童女开始。我差点被你害死了,我们全村差点被你害死了。你快把这个盏装上最远的大货船,当成差等品,和其它窑的差等品混在一起,发到最远处!却,”
云才眼睛都眯起来了,
“王尚生哪里甘心呀,他把盏埋在村头”
“盏后来挖出来了?”
云才露出一抹特别诡异的笑容,
“万萬说没有,可我觉得他见过,要不怎么这样痴迷这方窑洞,他能在这里一呆就半年不出来,火候,温度我见过他烧出来的残片,那个美万萬真的是天才”
是没见,万亿对此是稍一提眉,模样是“这倒没想到”
到了方火山,还步行了好一阵儿,见着云才的罗罗们,向她仔细汇报“监视这边一有动静就赶过来了,看看,是有烧过的痕迹!”
云才也进去仔细勘察,跟只警犬一样到处闻到处嗅,万亿想,怎么着儿,她还能嗅出那万萬的味道来不成。
云才出来,人是迷惑的,看来她也判断不出来是人为烧过窑,还是前几天雷火击中窑星子着了火反正回来的时候,云才有点郁闷,车都是万亿开的,她歪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他要回来了,肯定会来这里烧火提温的,虽然后来万萬很少烧窑了,可是他说这里是他的福地,得有温度”突然像想起来,云才一下立起身,挺严厉地望着万亿,“我跟你讲,今天发生的事你别告诉桂小有啊!万萬既然消失了这么些年,如果这是真回来了,肯定不想弄的世人皆知!别让桂小有个混蛋知道!”
万亿点点头,“放心,我谁也不说。”云才这才又歪回座椅,继续看着车窗外,脸上又现忧伤,“为什么消失的不是桂小有,偏偏是万萬”
与此同时,
“阿且!”正在办公桌旁兑阅文件的小有打了个喷嚏,谁又骂他呢。
这时饶顺进来了,“小有,都搞清楚了。”
小有眼睛没有离开文件,手上还在批注,只“嗯”了一声,
饶顺自己坐到他对面,一手肘搁上桌,身子前倾,显得格外专注,
“原来是付敏先起的歹心,想给胡庄晴下药,结果,哟呵,真看不出胡家这小妮子平常精装的真好,倒被她先发制人了,心更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车上动手脚差点就送付敏上西天了。”
小有手上没停,用橡皮擦了个错字儿,吹吹,忽然说了句饶顺听不懂的,“果然有报应,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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