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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晓得这两小的喜欢在学校装精,都爱把自己往毁了装。无一还好点,顶多装得斯文秀气些,子牛呢,简直就是扮丑。
一点点起皮,无双本来没想管,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小雀斑气泡儿”小子牛觉着痒痒开始挠,这一挠,小屑乱飞,子牛脸都花啦,关键是她睡不安稳小嘴巴也噘上了,甚是叫人看着爱怜。
无双洗来温水毛巾,先捉着她两手开始给她擦脸,……可爱极了,子牛的两只小爪爪被他一手抓着,好似戴手铐两只手掌顶着花骨朵一样。轻轻擦她脸还得小声哄,“好了,马上就好了,”有时候小飞屑飞到她鼻子里,阿且,她还打个小喷嚏,可就是不醒。
司机送来饭食时,子牛还在呼呼睡。她像个小虾米盘卧在无双身边一圈儿,无双坐在病床边两脚踩在椅衬子上,翻看手机。
见司机来,放下手机接过塑料袋,“今儿都出不去了,你去外事房休息一下吧,和老婆打好招呼了么,”无双微笑说。司机老学憨笑“她管不着我。”帮他把塑料袋里的饭菜都拿出来后走了。
无双取下手腕上的表,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出来,打开饭盒菜盒这才吃上口暖和饭。
这也不是无双第一次在宫里过夜了,从前因为仪文的缘故,这深宫如同她的娘家。仪文过世后,无双因职务跟这宫室又分不开来。无所谓缘分吧,心里话无双并不喜欢紫阳宫。
因为每次来这里,他都觉得自己身上会缠上个大毛怪一样,叫自己极不自在。这不是说鬼话,说得是实话。
说说些“怪异举动”吧:
那年宁玉还小,
死命哭,非要他表姐仪文买巧克力,仪文终于买了巧克力,宁玉哭得更厉害了,因为仪文打开包装自己把巧克力当着宁玉面吃光了。他也不示弱,接着欺负这孩子。那年仰德殿那边装了宫里第一台电梯,他和宁玉同挤一个电梯,宁玉是掉了啥东西吧,蹲下去去捡,就跟他膝盖高不了多少,找东西嘛那脑袋就在下边顶着他辟谷眼,无双忍不住放了一个缓慢的不响的臭屁,他感觉宁玉手一直死命推他辟谷,但是死活推不开……上头,无双笑得特得逞。……你知道,这在宫外,这是无双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事!
无双偶尔想,其实,可能在他懂事之前,甚至在他出生之前,这大毛怪就在了,它是老天派来卧底的,只是一进入这乌七八糟的深宫,它就彻底放肆了!
不过无双偶尔又想,它成熟得比其他人身体里的大毛怪可能又晚。高中之前,他看书、上学、睡觉,食蔬食饮水,三年不窥园,很少差别之心,事物只有品类之分,没有贵贱之分,比如,那时候,他知道运动鞋和凉鞋是有区别的,但是他不知道运动鞋还有耐克和双星的区别。那时候,在京城分明的四季里,他用同样的心情听见白杨树在四季里不同的声音,他很幸福。
无双偶尔也好奇,它在我身体的什么地方,脑子里、心里、血液里?它的作息和我不同,我醒的时候,它或许睡着,我睡着了,特别是在宫里入睡,它冒出来的机会多些,于是他常常梦见开会,全部迟到,全部手机没电或者找不到联系人,全部从梦里惊醒……
从这些梦,无双知道,它长歪着,像一个盆景,貌似完整,其实残缺,貌似美丽,其实拧巴。它干扰着自己的幸福。但是,无双又不反感它,甚至叫它记住:我一直会调戏你的!不知道在将来无尽的岁月里,是你死还是我活、是同归于尽还是相安无事。他隐约感到,自己如果能彻底灭了它,他就在另一个层次,离佛不远了……
想着这大毛怪,吃得有些入神了,
捻菜时一转眼,发觉盘窝在他辟谷边的小子牛醒了,也不吭声也不眨眼,望着他刚才放在床一边的手表发呆。模样也是有意思,脸蛋儿红润润的,小嘴巴红润润的,暖和地儿才睡醒咩。
子牛现在其实脑袋空白,倒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状态,很舒服,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担心,就冲着他表上两个大字“上海”发呆,想着:质量好些的商品都是上海生产的,连奶糖都是,上海大白兔的最好。她就不明白了,大白兔产奶么,为什么奶糖不叫大白牛,偏叫大白兔呢?……
“肚子饿了么,”无双身子也没动,只扭头垂着眼问她,
子牛点头,不过又说“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谢谢。”
无双微笑,“不是我救了你,是你同学爸爸的同事们,下水把你抬了起来。其实那水沟也不深,只是你惊吓过度,爬不起来了。”
“那黄皮子要吃了我,”
“它不敢,”无双扒了口饭,“你是小天使,”
你是小天使……这一听得了!子牛一下腾起来!有翅膀的话,她真能做到花枝乱颤翅膀的毛都能被她抖掉!
“谁说的!!”她惊恐的,身子立起来了,可也像马上要摇摇欲坠,坠入深渊……
无双这才侧身,因为一手拿筷一手拿饭也不好扶她,只得伸出做扶住状,“哎,开玩笑的,刚才你稀里糊涂一直念叨你是天使它不敢吃你……”
你再看小子牛,才好玩儿,那就是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后悔死了!
也是臊得没法,或者,急迫想转移注意力,她忽然伸手就抢过他手里的筷子和饭使劲儿往嘴里扒拉,像饿了千年的饿鬼,
无双就是宽容温和地笑,双手妥下来,“慢点,来,夹点菜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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