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王府夜话(1/2)
待那黑羽黑身,上刻督查二字的箭矢被取出来后,陆栖眼皮直跳,只觉心中更为不安了。
心翼翼的抬眼扫了扫屋内的众人,他这才发现,本该被禁足府中的宣王安元康,竟然也在这里。
略一思量,他便已然猜出了七八分,不由心中暗自叫苦,他只想安分的再熬几年便告老,可这几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为何要将他扯进来
眼观鼻,鼻观口的将那狰狞的伤口处理好,又细细的在上面敷好药粉,用布带包扎好。
陆栖才抬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一边净手,一边庆幸道:“还好王爷并未伤到要害,若是再偏移三分,只怕是神仙难救啊。”
见他处理妥当,白笙才走上前,微行了一礼道:“陆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子请。”陆栖对这个素有谪仙之称的齐二公子并不陌生。
瞧了瞧神思恍惚的宣王殿下,和焦急不安的尚丰,陆栖心想,如今这间屋内唯一能主事的,怕也就只剩这位白笙公子了吧。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也未停,提步便随着白笙走出了内室。
“陆大人”于屋外廊下站定后,白笙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绒裘开口道:“王爷的伤?”
“公子放心,老夫一会再为王爷开几服药,王爷只要静心将养两月,便会安好的。”
白笙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还在飘落的雪,轻轻呼了口气,寒气形成的白雾氤氲在他的面上,使的他整个人俞显出尘。
良久后,他才道:“陆大人可知,从前我总觉得这京都过于安逸了,待久了总是不免会让人觉得乏味。”
陆栖不知白笙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些,一时摸不清他的意思,也不敢随意接话,只得安静的听着。
“可这次回京后,我才体会到,这京都并不是个安逸之所”
白笙伸出手接了几粒外面四处飘零的雪花,继续道:“相反,这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凶险,所谓的天灾**、世间的诸般不堪,也比不过这座城中,每个人心中的算计。”
白笙的语气很轻很淡,可目光却是极深极远,听到这,陆栖不由眼皮一跳,心中暗道一声“来了。”
正想着,便听白笙又道:“虽常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在这京都,想要作壁上观,怕是不行的,陆大人,您说呢?”
闻言陆栖不由苦笑一声,连连拱手道:“白笙公子,老夫入太医院数十载,向来只求安稳度日,不敢有半分杂念,更是从不敢掺和进这诸般风雨之中,老夫如今离告老没有几年了,还请公子发发善心”
白笙侧过头看了看他,忽而展颜一笑,在这漫天飞雪中,似一株于高山之上迎风绽开的雪莲一般,他将手拢回了绒裘中后,才开口道:“王爷的伤”
这是白笙今夜第二次说这句话,可语气和语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陆栖闻言面上神色数变,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垂下眼皮,拱手一礼道:“老夫今夜一直在府中饮酒,未曾出过府门半步。”
白笙又笑了笑,回身对着屋内唤了一声:“尚将军,送陆大人回府。”
待尚丰出来后,白笙不动声色的冲着他点了点头,尚丰立即会意,随即在面上露出了,他认为最为和善的表情,抬手搀着陆栖向后门走去。
“老夫可以自己走,将军不必如此。”
“无事无事,天黑路滑,大人还是心为好”
看着那二人离去后,白笙才想起屋内还有个宣王元康,不由头疼的抬手捻了捻眉心,略一沉吟,转身进了屋中。
屋内元康正坐在榻上发怔,今夜的事着实让他有些心乱如麻。
五哥没救出来,七皇叔反倒受了重伤,越想,他心中便越是烦乱,正准备出去透口气时,却见白笙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白笙”元康不由羞愧的低下了头,他自知自己今夜所为实在是过于鲁莽了。
“宣王殿下。”白笙的语气有些冷,方才在外面还一脸浅笑的面庞,此刻却生硬的如石雕一般。
只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却令元康神色几变,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听白笙又道:“如今这般,可如您意?”那淡淡的语气却让元康心头直发寒。
“白笙,我”
“宣王殿下可知,罪有应得这四字是何意?”不待元康回话,他又问道:“宣王殿下又可还记得,您那黯然告别沙场的兄长?”他抬手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延熙,“又可还记得,您的皇叔是如何拼命救您回来的?”
白笙一问比一问更尖锐,如利器刺心,直扎的元康心中绞痛不已,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见状,白笙的语气不由缓了缓,轻叹道:“唉,你,又能救他几次?”
元康整个人僵了僵,随即似泄了气般喃喃道:“五哥自幼便总是闯祸,每次我都会替他扛下来,代他受罚,可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
“爱而不教,犹为不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白笙对尚义道:“尚大哥,劳你将宣王殿下送回府吧。”
“可七皇叔”元康还想说些什么,白笙却抬手止住了他。
“你如今还在被禁足,不宜在此久留,另外,回府后切记约束好府中人的言行,今日之事,不可透漏半分出去,至于这里,我会守着的。”
元康走后,白笙让良卿去拧了条热棉巾,随即便替延熙擦起了额上的汗珠,未曾想才刚擦了几下,那床上之人便睫毛轻颤,微微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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