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雅忘本了(1/2)
谢翔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他在家里不说话了,在单位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他彻底的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但有时候却会嘟嘟囔囔的自己跟自己说话。有时候脸部表情非常痛苦,有时候还会流泪,有时候能听清他在说什么;有时候,你压根就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哪国语言,想表达些什么。他喜欢的毛笔字也不写了,梦雅特地在床头摆了好多本他爱看的书,他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到一样,连翻页的动作都没有了。好像他活着的目标就是为了给儿子上户口。他经常会问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但他原本就是自己问自己,因为他从别的地方压根也得不到答案。
也是奇怪,封闭的谢翔和户籍员吵起架来却是一套一套的。可户籍员面对着谢翔这样一个病人也是万般无奈。要是真有权利,还真想给谢翔把事情办了也算积德行善了。
这一天下午,又去了一趟派出所。照例是老问题,问什么时候能给孩子上户口?人家告诉他:孩子的户口只能随着母亲落到农村。他又一次的重复一遍: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能上户口?户籍员是被他闹烦了?问一百遍也是一个答案,谁让你老婆是农村户口?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户籍员随口说的一句话深深的刺伤了谢翔!是啊,我为什么要找个农村户口的老婆?为什么。他嘟囔着,一路嘟囔着回到自己的家,回家以后就关上房门。那时候,他已经和自己的孩子一句话都不愿意再说了。大家看他进屋也没多想,反正他经常把自己关起来。可这一次他是把房门反锁了的。
梦雅做好了晚饭,一家人轮流开始敲门。不管怎么敲,谢翔就是不开。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了,饭菜都彻底凉了。谢翔的母亲有点着急了,生怕儿子出点什么事情,让老伴找来螺丝刀把门给撬开了。敲开房门后,谢翔的举动把一家人都气坏了。外面折腾得那么凶,又是敲门又是撬锁,谢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笑!
他居然在发笑!谢翔的父亲气坏了,甚至于忘了谢翔还是个病人,伸手就想打谢翔。谢翔也不躲闪,依旧盯着天花板发笑,笑的有点渗人。婆婆赶紧一把拉住老伴高高举起的手,无奈的冲老伴摇了摇头。“哎,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啊!”谢翔的父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放下高高举起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门。梦雅看到了公公已经是老泪纵横的脸,只是没有哭出声音而已。
发展到后来,谢翔干脆就不上班了。每天就把自己固定到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大小便还知道自理之外,你给饭他就吃,不给他从来都不知道饿。一家人只好小心谨慎的看着他,梦雅一直幻想着他能好过来,每天还是按时给他吃饭喝水。
昆儿已经好久不敢走近谢翔半步了,谢翔好像也完全忘了他还有个儿子。每天就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哭一会、笑一会又过了一年。
当初谢翔抱着儿子不撒手的时候,梦雅想过带着昆儿离开这个家,离开谢翔。可离开这个家之后她们母子能去哪里?梦雅的娘家肯定是回不去的。别的女人在婆家受委屈了,不顺心了会选择回娘家。这在梦雅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梦雅也不想回去,哪怕在外面过得再苦,她也不想回去。回到那个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是她说什么也不想的。
在城里呆了这么多年,自己想回家的冲动基本上没有过。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自己是嫁到城里就忘本了。在城里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通过这种方式进城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尤其是谢翔犯病之后,梦雅就再也没有登过娘家的大门。出门买菜都是低着头走路,要是碰着老家的熟人,梦雅早早的躲开不愿意去打招呼。
梦雅的父母见梦雅不回娘家,逢人便说养了个白眼狼。母亲总是在说:“虽然说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我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姑娘。简直就是个狼心,自己到城里过好日子去了,父母的死活问都不问一声。原本想她嫁到城里过上好日子了,能帮衬她弟弟一把。可人家就把娘家彻底忘了,就当我没养过她。肚子是白疼了一场。”
这些话是表姐来看她的时候说的。表姐劝她还是回娘家去看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做人不能忘本啊!表姐的口气越来越像活了五六十岁的老人了。
梦雅一直没告诉自己父母和家人谢翔有病的事情,表姐也不例外。这几年,表姐倒是有机会就会来看看梦雅。但她早就知内向,也就不过多的问梦雅。只是把她看到的梦雅在城里吃得饱穿的暖的情况回去给村里人做个传达。这也是梦雅的母亲对梦雅的恨意越来越严重的原因之一。
表姐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姐夫脑子比较活泛,赶上了政策越来越好就跑到城里做起了杀猪卖肉的生意。结婚后生了一对龙凤胎,在计划生育紧张的时候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姐夫连着请了好几天的客,在村里也算是热闹了一阵子。小两口原本就是自由恋爱,有感情基础。
结婚后也经常是出双入对,让村里人好不羡慕。两个人分工也是比较明确,表姐负责在家里养猪、种地。姐夫负责杀猪到城里卖肉,抽空回家帮着老婆养猪种地,也是早早地趁自由市场开放就在城里站稳了脚跟的第一批农村人。自己养的猪不够供应市场的时候,他们就选择去把别人家养的肥猪都收购回来后自己销售。用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