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 把自己埋葬(1/2)
君怀捧着宇佳的骨灰,步履沉重的走在阴沉沉、灰蒙蒙的天色下,两边的树悲伤的摇着头,不知道是谁的泪撒到了自己的身上,肖遥抬起头,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太阳躲了起来,也许它不想看见君怀满头的白发吧。
君怀把宇佳的骨灰放在墓碑后事先挖好的坑里,随着土的不断掩埋,亲朋好友和宇佳做最后的告别。
肖遥站在微微细雨中,静默的看着墓碑。墓碑上写着“此生至爱——吾妻,田宇佳。”
edward静静地站在肖遥的身旁。
肖遥有点冷,雨丝更细密了,斜斜的吹落在身上。她在心里默默的和自己告别。自己用了三十二年的身体,此刻已化为灰烬,长眠在寒冷的地下,此后世上再无田宇佳。
肖遥的心里有种失重感,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她感谢长眠在这里的宇佳,是她替自己承担怀孕时的辛苦,是她替自己经历生产时的疼痛,是她替自己扮演一个好妻子,是她替自己把安安照顾长大,也是她在替自己忍受病痛的折磨……
宇佳的妈妈走过来,拍了拍肖遥的肩。
“走吧,孩子。你要不要和君怀打声招呼。”
肖遥向后望了一眼,“不用了。我们现在是完全不相关的陌生人。”
“也好,我现在要回公司,你呢?”
“我要去一个地方。”
“注意安全。”田教授担心地看着肖遥。
“没事,有他陪着我呢。”
肖遥走在路上,草色的短发被雨水打湿,消瘦的肩膀好像承受不了太多的负荷,似乎每一秒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肖遥,你能告诉我,田宇佳是你的什么人吗?”edward走上来,把肖遥搂在怀里,肖遥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
“她就是我,我刚刚参加了自己的葬礼。”肖遥看着同样被雨水打湿的edward。
“你是说你们好的像一个人?”
看着edward认真的表情,肖遥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或许她根本不想解释。
“她的妈妈说你是她的女儿,难道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别瞎猜了。她是我的前半生。”肖遥认真的说。“现在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飞了将近三个小时,他们来到了西北某个省的省会。
“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edward看来是饿了。
“拉面,可是你不一定喜欢。我还是请你吃西餐吧。”
两个人吃完饭,肖遥带着他住了这里最好的酒店。第二天一大早,肖遥就来敲edward的门。两个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肖遥居住过的城镇。
要想知道一个人的近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故人打听他的消息吧。肖遥拨通了刚子妈妈的电话。
“喂,你是谁啊?”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阿姨,我是肖遥。”
“肖遥啊,你在上海吧。听说你考上了大学。”
“阿姨,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
“刚子现在做什么呢?”
“他啊,在伟强开的厂子里干活呢?”
“是我们中学那个张伟强吗?”
“是啊,他现在在市里开了一个很大的加工厂,生意做得挺好呢。”
“哦,他的厂子叫什么名字?”
……
下了车,edward看着眼前稀奇古怪的地方。
“这是哪里?”edward皱起了眉毛,他觉得这两天肖遥神秘兮兮的。
“精神病院。”肖遥不顾edward,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护士在门厅里问他们找谁?肖遥告诉她找杨书敏。护士告诉她,杨书敏是有暴力倾向的患者,要想见她必须得到院长的同意。
肖遥直接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一个五十多岁的略微消瘦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他看见肖遥和edward走进来,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眼镜。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我是杨书敏的女儿,我今天要把她接走。”肖遥开门见山的说。
“杨书敏啊,她当时来到这里的时候是警察送来的,她会暴力伤人。你最好还是把她留在这吧。”
“我看你们这里的条件有限,她得不到更好的照顾。我想问一下,她自从到这里以来有没有伤害过别人?”
“那倒是没有。那是因为我们每天都给她吃药。”
“每天都吃药?好……”肖遥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院长的桌子上。
“这样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院长看看肖遥和edward的衣着打扮,估计卡里的数额少不了。便热情的带着他们来到杨书敏住的宿舍。
宿舍阴暗、潮湿,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门打开了,一个女人安静的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木梳,一下下的梳着头发。看着他们进来,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肖遥确定这个女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狡黠。
“跟我走吧。”肖遥上前扶住杨书敏,杨书敏乖乖的穿上鞋。
“你们不要收拾收拾东西吗?”院长热心的问。
“我们什么都不要。”肖遥冷淡说。
“哈哈……”杨书敏忽然大笑起来,“我说过吧,总有一天,有一个人会驾着七彩云霞来接我,我说过吧,你们看,他们来了。”
其他人都羡慕的看着杨书敏在肖遥的搀扶下,离开精神病院。
坐在车里,edward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肖遥,你告诉我,这位又是谁啊?”
“我是她的妈妈。”杨书敏用英语回答他。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